所以地跟著望過去,卻見漫山遍野的雪白中,隱約有個黑點在慢吞吞地朝這裡移動。
一個眨眼,黑點變得有綠豆那麼大,再一個眨眼,已經和梨子差不多大了。
那是一個穿著花裡胡哨長袍子的人,身下騎著一頭雪白的野獸,在光滑如鏡的冰面上走得悠哉悠哉,閒庭信步一般。
一晃眼間,一人一獸就走到了面前,那人倚在野獸的頭上,用手撐著下巴,笑盈盈地望過來,雙目狹長上挑,璀璨如星。
“我說師父怎麼偷偷摸摸溜下山,也不和我們打個招呼,原來是帶了個小師妹過來。”他語調悠閒地開著玩笑,半點也找不到對師尊的畏懼。
芳準眉頭微微一皺,神色中卻並沒有責備的意思,淡道:“鳳儀,怎麼把雪狻猊牽出來了?”
鳳儀拍了拍雪狻猊的腦袋,它歡喜得搖頭晃腦,大爪子討好地一個勁往芳準身上拍,看起來倒像一隻大貓。
“師父出門了,師兄也跑了出去,這孩子身邊沒人就要哭,我見它可憐,便帶它出來接師父和小師妹啊。”
芳準聞言,抬手摸了摸雪狻猊的腦袋。
“過來,見過你的師妹,她叫胡砂。”他把胡砂往前一推,“叫二師兄。”
胡砂鼻子和臉都被凍得紅通通地,因方才掉進雪坑裡,所以渾身都狼狽的緊,一聽這是師兄,她趕緊拱手行禮:“胡砂見過二師兄……”話沒說完,身上那條灰撲撲的裙子卻掉了下來,原來她剛才那一摔,把腰帶給摔斷了。
“啊——!”她頓時尖叫起來,急忙抬手抓住裙子,一時間只覺丟人之極,恨不得立即撲進雪坑裡永遠別出來。
這下完了,她的臉都丟沒了。她臊得慌,連頭都不敢抬,壓根不敢看對面兩人的反應。
鳳儀跳下雪狻猊的背,咯吱咯吱踩著雪走過來,抬手便將身上華麗麗的大花袍子蓋在她肩頭。
“這裡天寒地凍的,小師妹要保重,可別生病了。”他拍拍她的肩膀,笑得眼睛彎彎,像兩個月牙。
胡砂諾諾地點頭,耳根那裡一片火辣,燙得厲害。
芳準低聲道:“鳳狄去了什麼地方?”
鳳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今天武曲部的人過來了好幾趟,都是找他談來年各大演武堂分配的事情,師兄也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到現在都沒回。”
芳準沒說話,隔了一會,忽聽遠方山頭傳來一陣陣噹噹的鐘聲,三長三短,他說道:“也罷,想必是掌門師尊召集眾人商談仙法大會的事,我得去一趟。鳳儀,你帶胡砂回去,把清遠的規矩與她說說。鳳狄若是回來了,讓他到毓華殿找我。”
說罷袖袍微微一動,眨眼就消失了。
鳳儀答了個是,回頭朝胡砂微微一笑:“過來吧,小師妹。我讓雪狻猊載你回去,這樣就不冷了。”
他拍了拍雪狻猊的背,這隻靈獸大約很不滿意,碧藍色的眼睛充滿敵意地瞪著胡砂,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胡砂退了兩步,連連擺手:“不……不用了……我走、走過去就行!”
“怕什麼,它不會咬你!”鳳儀直接伸手抄過她腋下,一把就抱了起來,丟在雪狻猊背上。它立即有了反應,使勁把腦袋別過來,繼續用惡巴巴的眼神殺戮她,前爪還不安分地在地上刨抓著,堅硬的冰面被它抓的滋滋響,裂了開來。
胡砂頓時感到一陣腿軟,飛快跳了下來:“我想我還是自己走比較好。”
鳳儀拍了拍雪狻猊的腦袋,奇道:“有意思,以前也不見你對其他人那麼反感,莫非因為小師妹是個女的?你連嫉妒都學會了呀。”
雪狻猊一臉被戳破罩門的尷尬,梗著脖子就是不肯就範,順便還高高在上不屑一顧地瞥了胡砂一眼。
鳳儀笑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