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憐驚叫一聲,握緊拳頭用力的捶打他。“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
“冷靜點,我只是要送你去醫院,你的腳傷很嚴重,必須看醫生才行。”他低下頭來,嚴肅的對她說。
她呆了呆,不知不覺的停下捶打他的動作,不太確定的凝視著他真誠的神情。
“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半晌後,她說。
“我很懷疑。”他搖著頭,輕而易舉的抱起她往大馬路的方向走去,準備叫計程車。
歐陽憐知道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她也很懷疑自己真的能走嗎?可是就算不能走也得想辦法呀,這樣讓一個陌生男人抱著走在大街上,她實在是很不習慣,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真的……”她才開口就被打斷。
“你的腳傷是怎麼弄出來的?”他問她。
“鞋跟突然斷掉,不小心扭到的。”她頓了一下才回答他。
“所以你剛剛才會坐在地上?”
“嗯。”
“所以剛剛砸到我的東西就是你的鞋跟?”
聽到他的問話,歐陽憐感到一陣歉疚。“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砸到人,你的醫藥費我會付的。”她認真的說。
“你不是說你全部的財產只有三萬塊而已?”他忍不住揶揄她,卻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在瞬間變得沉鬱。
“我開玩笑的啦,其實我也沒受什麼傷,這種小擦傷根本用不著擦藥就會好了,所以你也不必付我什麼醫藥費啦。”他急忙改口道,想讓她放心,暗怪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知道為什麼,她臉上只要出現一點傷心、疼痛、沉鬱或不快樂的神情,他就莫名其妙的想幫她抹去那一切負面的情緒。她應該要常笑的,她笑起來一定會很好看,他有這種感覺。
抱著突然沉默的她走到大馬路邊,才剛將她放下,羅傑便看見一輛亮著空車燈的計程車正朝他們的方向駛來,他立刻伸手將它攔了下來。他開啟車門,小心翼翼的將她扶進車子後座,再把門關上。
“謝謝你。”從沉默中回過神來的歐陽憐急忙將車窗按下對他道謝,然而令她驚訝的是,他竟然拉開計程車前座的車門也跟著坐進了車裡。
“最近的醫院。”他對計程車司機說。
看著被包成兩個饅頭大小的右腳踝,歐陽憐茫然的坐在醫院急診室旁的椅子上發著呆。那個送她來醫院的男人到藥局去幫她拿藥,要她坐在這裡等他。
那個男人,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剛開始以兇惡的態度跟她勒索五萬元,後來態度卻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僅送她到醫院來就醫,還從頭到尾陪在她身邊,盡其所能的幫忙她一切。包括掛號、付費、拿藥,甚至還在醫生幫她診治腳傷時,擔任安撫她、陪伴她的家人角色。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又為什麼要這樣幫助她呢,難道是想利用這個機會挾恩圖報的向她勒索更多錢?
糟了!她在幹什麼?歐陽憐這才想起,她竟然將自己的皮包整個都交給他去繳費,她是白痴嗎?她的皮包裡有身分證、健保卡、晶片提款卡、信用卡,要密碼才能使用的就不必說了,如果他拿她的身分證去做壞事,拿她的信用卡去亂刷……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幹了蠢事後,她迅速站了起來,拖著跛腳一拐一拐的趕往藥局,希望還來得及挽救這一切,雖然她知道這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腳好痛,但心更痛,她就知道衰鬼不可能這麼輕易離她而去。
“你在幹什麼?我不是叫你坐在那裡等我就好了嗎?”
突如其來的熟悉嗓音讓她止住了步伐,她抬起頭來,淚流滿面的看著眼前這個早該在帶走她的皮包後就逃之夭夭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