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固然是其中的一個原因,但是墨姝總是忍不住將自己的畫像拿出來看,她心裡隱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卻沉陷其中不願意正視。
近些日子養殖場的規模又擴大了一些,因為做蛋糕也用不了這麼多的雞蛋,因此除了養雞下蛋之外,養殖場新出欄的雞也開始宰殺作為肉雞出售。
如今墨家伍家這些養殖場餵養的飼料自然沒有什麼激素、新增劑之類的,大部分都是青草、穀物麥麩以及豆子榨油之後的豆渣,以及去年蝗災時收購的蝗蟲碾成的粉,無一不是天然無汙染的飼料。再加上這些雞鴨也都是放養的走地雞,生長期不短,故而肉質依然美味。
況且很多之前坊市裡賣的雞鴨,因為如今生活水平低,人都吃不飽,養的雞自然也沒什麼東西可喂,也就是些青飼料,頂多就是出去尋點蟲子吃,莊稼看顧得仔細,連蟲子都未必多,因此雞鴨的油水也少。
而墨姝的養殖場飼料充足,如今又多了蝗蟲這天然優質的蛋白飼料,所以養殖場出來的雞鴨其肉質卻比原來賣的要豐腴滑嫩,長安各大酒樓都樂意從養殖場購買。
儘管自入夏以來中原地區依舊沒有什麼雨水,旱情更加嚴峻,各地因為旱災增加的流民越來越多,而且已經發生了多起暴亂以及災民襲擊縣城之事,也遭到官府的嚴厲鎮壓,但是墨姝養殖場的雞鴨的訂單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在災民食不果腹乃至揭竿而起的同時,長安的達官貴人依然是大魚大肉過著醉生夢死的奢侈生活。
據說西北因為遭受蝗災,迫切想擺脫困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若是在大梁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的時候,趁西北受災正好是一個出兵西北的好機會。
但如今的大梁並不太平,一些地方甚至已經出現了義軍。
在這樣的情況下,梁帝劉楷還惦記著開鑿大運河之事,西北的糧餉據說也給官員貪墨了不少,西北胡人來勢洶洶,在饑荒的迫使下頗有一往無前之勢。而據墨姝所知,大梁駐守的兵將卻因為徵兵、糧餉以及操練不足的問題,軍心渙散,也不知能不能抵擋得住。
這幾日只聽說城外邊何處又遭了災,何處流民過境搶掠,何處聚集了義軍,就連長安城外不遠的郡縣,也開始聚集了災民。
只是當地守城的將士明白輕重,擔心放這些災民到達長安附近,會有多大的隱患,這才將流民拒之城外,甚至遠遠地驅趕走開,所以大梁都城這才看上去依舊是太平盛世的樣子。
至於墨姝最關心的如今正在開鑿的大運河,聽說也有幾段發生了暴動。
雖然說這幾處都不是伍子珩所在的地方,但墨姝的心也始終提著,總害怕什麼時候伍子珩那邊也傳來不好的訊息。
這天,挨近西北的一個養殖場遭遇了大批流民。因為寡不敵眾,養殖場的家禽被搶掠一空,連養殖場也被搗毀。所幸墨姝早已經提前說過,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不要與這些因為饑荒早已紅了眼的流民硬碰,養殖場沒了可以重建,重要的是保證人沒事。
因此這場變故只是有幾個人受了輕傷。
但想起這件事,墨姝還是覺得心裡憋悶得慌。她原以為,這些百姓會因為她以往的賑災以及興建養殖場、興修水利這些善舉,而對她不同的,況且養殖場也收留了一些流民做事情,在旱災發生後也搭了粥棚,但萬萬沒有想到,這些流民會搶掠養殖場。
墨姝甚至忍不住想,怪不得伍家一點也不在乎奸臣的名聲,怪不得伍家對於流言重來都不屑一顧。
說起來,伍家也算是很擅長操控流言了。
儘管伍家不在乎流言,但是知道墨姝在乎,所以常常給她掃平坊間的風言風語。
墨姝突然覺得格外想念伍子珩。
這一個月,墨姝總會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