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逸一出殿門,就道:“好了好了,這不是來了嗎?”
手執一紙書稿,高聲開始唸誦:“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秦以攻取之外,小則獲邑,大則得城。較秦之所……”
他一面念著,一面走下臺階,瞬間身邊就圍了一大群人,一個閱卷官奮力撥開考生擠了進來,攔在顏逸面前,道:“殿試試卷及文稿,一律不得帶出怡和殿,念你不知者不罪,將文稿拿來,恕你無罪!”
顏逸將文稿藏在身後,道:“大人錯了,這非是文稿,乃是林郎練字留下的廢紙罷了!”
閱卷官寒著臉道:“胡言亂語!在殿試考場中書寫,又是關乎六國的策論,不是文稿是什麼?快交出來!”
顏逸毫不畏懼道:“大人雖貴為考官,可也不能信口雌黃,林郎殿試分明選的是詩詞,怎麼會寫策論?學生聽林郎親口所言,這不過是他無聊時練字的廢紙罷了!學生有幸拜在林郎名下為記名弟子,此物又是學生所得,自然……”
話未說完,另有一閱卷管擠了進來,冷著臉道:“你說這是林郎練字的廢紙,那我問你,這紙是從何而來?難道是林郎從私自攜帶?”
顏逸頓時失語:“這……”
若是說自己帶來的,豈不是說林楠私藏攜帶,在殿試中作弊?
那考官得意道:“既然如此,殿內的筆墨紙硯,均是為殿試所設,書寫的一筆一劃皆是文稿!還不給我交出來!”
顏逸磨磨蹭蹭的從身後拿出兩張紙,不情不願的交了出去,見那考官拿了便要走,忙追上去道:“大人!大人!好歹讓學生抄錄一份!”
那考官冷哼一聲道:“蠢材,你不是他的學生麼,讓他再寫給你不就成了?這才不過半篇……”
顏逸苦笑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先生他……唉,那首‘疏影橫斜水清淺’,學生不知央了多少回,也沒能得到下半首……”
圍在一旁的學子聞言,不由大驚,紛紛道:“大人容我等抄錄一份……”
考官冷著臉喝道:“吵吵嚷嚷成何體統,也不看這是什麼地方,還不給我退下!”
好容易將考生驅散,十多個閱卷官一起圍了上來,紛紛喝彩道:“到手了!到手了!”
“姚大人果然好手段,快快拿出來一觀!”
亦有人懊惱道:“方才林郎交卷,就該過去看一眼才是,都去看他的詩詞去了,混忘了他還寫了旁的東西!”
方才表現的兇悍之極的姚大人得意洋洋道:“拿出來一觀也不是不可,但是先要說好了,這東西,誰弄到算誰的,你們要看可以,但是若是要搶,可別怪姚某和他拼命……這可是姚某留作傳家寶的東西,天下誰不知道林郎親手寫的詩詞已是萬金難求,何況是這東西……”
“廢話忒多!剛剛只聽那顏姓學子讀了一半,正心癢難耐,快讀快讀!”
姚大人一掃得意之色,整了神色,清了清喉嚨,才誦讀道:“較秦之所得,與戰勝而得者,其實百倍……”
姚大人身邊圍了一圈的人,安靜聽他誦讀,而在圈外,有人氣的眼前一陣陣發白……
於此同時,林楠被一眾學子圍在中間,神色無辜之極:“什麼‘六國論’?小弟不知啊……”
一面向身側鬧的最厲害的顏逸遞過去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果然比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這個弟子收的不冤……
第114章
殿試的成績出的比會試更快一些,數日之後,金榜便掛在了長安門外的宮牆上,林郎以一曲讓天下讀書人再次痴迷陶醉的《春江花月夜》,當仁不讓的奪得了狀元之位。同樣的,因那一篇到現在也依舊只有一半的“六國論”,使“林郎只會寫詩詞”的論調腹死胎中,反而“天底下就沒有林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