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任盈盈出神,忽然問道:“你說,這是為什麼?”
任盈盈不知所措,只好回答:“徒兒,徒兒不知。”
“呵呵,呵呵。”東方不敗連著乾笑兩聲,接著說:“到了後來,等到你師父當上了人人談之色變的rì月神教教主,開始rì思夜想如何撫平江湖風波的時候,我愈發迷惑了:為何我rì月神教中人行事往往光明正大,世人卻都道我教是天下第一大邪派;而五嶽劍派不乏整rì價勾心鬥角、陰險詭譎的偽正人君子、假道學先生,倒成了人所共敬的名門正派?尤其是這兩年來,那些個正道掌門及其弟子,挖空心思追求一本陰森邪異的《辟邪劍譜》,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傷天害理的事幾乎做了個遍。”
“辟邪,辟邪!闢什麼邪?依徒兒之見,這功夫本身便邪得緊。這些年來,我神教弟子,有時候的確是恣意妄為了些,但大多為人坦蕩,行事直爽;反觀那些所謂武林正派中自詡為大俠義士的傢伙們,爾虞我詐,明爭暗鬥,奸盜淫邪,暗地裡做了不知多少壞事,卻精擅一門虛偽掩飾的功夫。如此一來,我教眾為的小惡被天下人明明白白地看到了,久而久之,在他們心目中,我教便成了邪教;正派中人哪怕做下了天大的惡事,世人也難以察覺,自然會以為他們都是好東西啦。可惜這些個鬼蜮伎倆只能瞞得過無知的人,卻不是誰都會吃這一套的!且不說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我神教中人傾盡一生都無法改變世人對我們的偏見,也絕不會讓世人的偏見反過來改變我們自己。特別是師父您一直以來為對付那些偽君子、假道學而奔波忙碌,那才是真正的辟邪;與他們相比,您才是真正的大俠義士!”任盈盈忍不住義憤填膺地說道。
東方不敗淡淡一笑,搖頭嘆道:“唉,大俠,義士,哼哼,你師父才不敢當啊。我要對付五嶽劍派那幫人,光大我rì月神教,一是為了報親人被殺之仇,二是為了報師父授業之恩,說到底,全是為了我自己,哪能與真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俠義士相提並論?盈盈你就別抬舉我了。”她頓了一頓,繼續道:“當今之世,普天之下,能稱得上真正大俠義士的人,實乃鳳毛麟角,而幸運的是,你的衝哥就是其中之一。盈盈,你對他務必倍加珍惜呀!”
任盈盈聽了最後一句話,臉上的肌膚白得便如透明一般,隱隱透出來一層暈紅,嬌怯怯地回答:“是,弟子全聽師父的。”
東方不敗又說:“其實就算不用我提醒,你也愛煞了他,為了他連頭都捨得割下來,是吧?想當初,你揹著他來找我醫治其身上的內傷,師父無能,沒辦法救他,你便送他到少林寺求醫了。臨行前,我曾讓你再三考慮,此一去恐有性命之憂,你這樣做是否值得。你當時扔下四個字,‘當然值得’,就毅然決然地去了。好在方證方丈心眼好,沒要你的命,只是讓你在少室山上幽居,不得他的許可,不得擅自離山。你當時負著令狐沖上少室山時的心境,為師至今仍然無法理解。只不過我一直很羨慕你:你蕙質蘭心,武功高強,為天下豪傑所敬服,現在又是神教教主,兼之千嬌百媚,青春年少,還得遇一位如意郎君,簡直是佔盡了天下的好處,未免為鬼神所妒。”
任盈盈聽得臉更紅了,忽然俯身下拜,額頭重重點地,隨即朗聲道:“師……師父,您別再取笑徒兒了,徒兒的品格資質,不及師父之萬一;武功全賴師父傳授,還是大大地不成器;能有些江湖豪傑聽命於我,全賴師父您的栽培;這教主之位,也是師父您幫我謀劃而來的;我這點姿色,與師父相比,那簡直是腐草熒光比之紅rì彩霞;師父看上去年輕依舊,風采不減;至於這如意郎君嘛,這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