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五旬,卻保養得當,一身幹練氣質的林雯聞言怔了一下,連忙笑道:“不是的。李總確實沒見過小犬。他哪是什麼高材,是他一些朋友師長過贊之詞而已。加上這兩三年來,他較為深居簡出,本身並不參與公司運作,幾乎是掛名的老闆而已,我反而意外你居然聽說過他的名字呢。”得體的笑容下,夾雜著幾分黯然。
李舉鵬將她的表情收放於心,輕笑道:“敝公司近來正在找尋信譽良好的律師事務所,尤其必須專精於國際法規。原先合作的事務所已不堪此重任,向相熱的朋友打聽的結果,發現鍾先生曾有輝煌的經歷,正想經由林董事長的貴手引見一番。希望恕不吝引見。”
“請別這麼說。能得到李總垂青,是小犬的榮幸。只是這幾年來他已不太管事。的確,他的事務所專精於國際法規,正好符合貴公司的需求,如果不強求非要由他擔任法律顧問,其它也是好談的。”一旦能與大企業合作,那麼對事務所的名聲而言不啻是更上層樓,更別說源源不絕而來的利潤了。但想到她那個已與她日漸疏離的兒子……一切再也不是她能掌握的了。
她永遠不懂兒子到底在想什麼,以前他很乖的,從來不會讓她操心,何況要求他力爭上游、做個人中龍鳳並沒有錯,她自問不是個霸道無理的母親,但為何……兒子會在二年前突然改了性子,丟下大好前程不顧?
李舉鵬不動聲色的打量眼前這幹練果決的女士陷入她身分裡不該有的短暫失神,咀嚼玩味琢磨著。直到她恍然回神急於掩飾,他也就當作沒有察覺的介面道:“是否由鍾先生出面打理法律事宜,我個人倒不堅持,但合作的細節,甚至是簽約,總不能由他人替代吧?”
“那是當然。承蒙你不棄,我會聯絡小犬,讓他出面洽談,不知你何時較有空閒,不如我們趁現在約好時間。”她示意助理記錄時間。
他淺笑依然。
“我這三天都方便約時間,但也許你該先知會鍾先生一聲,也得要他方便才行是吧?”
林雯笑了笑,不以為然——“他隨時都方便的。那麼……後天中午讓他請李總吃飯吧,我會在百貨公司的廣式茶樓替你們訂位,還是你有更好的想法?”
一個強勢的女士。在做了最佳的安排後,所謂的詢問,也只是客氣而已。李舉鵬臉色如一的和煦——“就約在貴百貨公司的茶樓很好。我沒有其它更理想的安排了。”他似是欽服:“你相當周延。”
林雯微挑柳眉。
“我不習慣無意義的推拖或浪費時間,相信您能瞭解這是必要的強勢。”示意助理起身告辭,她與他握手。
“是極。”他起身送她出辦公室,不變的笑容直目送到她與助理進入電梯裡。腦中思索的是——這樣的母親,會教養出什麼樣的兒子?
而這樣強勢得不容許身邊人踏出半步錯的女士,將會帶給周遭多麼沉重的壓力?
對於鍾尉泱,他注入了更多的好奇。
心思縝密的計量著。這樣的情況下,他該如何替琳琳斬除路途上惱人的荊棘,讓她無須擔心太多。當然,前提是——如果琳琳即將與鍾尉泱燃出火花的話。
很難不掛心哪,不管進展為何。
PUB,一向代表著靡爛的夜生活、次文化的墮落天堂、醉生夢死且無助於社會的正面性。林雯活了五十年,從來不曾接觸過這種墮落,更羞於對友人啟齒她那優秀絕頂的兒子不是當遁世高人修身養性去了,而是開了一間PUB,並且即將有分店成立。
為了這些脫離常軌的叛逆行為,她氣得整整一年不肯跟兒子說話,但卻沒有得到兒子迷途知返的懺悔,他甚至搬出家裡,在PUB樓上安置了個不象樣的陋居,簡直要氣煞她!
天下父母心,誰捨得看自己打小細心照顧的孩子放著舒適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