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您越是急切,越容易失去聆聽孩子心聲的機會。”
魏歷年紀輕輕,但也已經做父親了。他有一個極為乖巧的女兒。
“不是關於教導的事。”塞西爾·羅寧側目道,“是關於皇儲之位的事。”
魏歷像是猜到了一般:“小殿下無意繼承皇位?”
阿瑞斯帝國的皇帝,聽起來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但也不是皇室成員都希望登基為皇帝。皇帝之位象徵著的沉重責任,足以令一個沒有心氣、沒有膽魄的普通宗室寢食難安。更別說,皇族也是人,他們也擁有自己的夢想。萬一這夢想與成為皇帝相悖,又該如何選擇呢?
總結起來,就一句話:當皇帝,不可缺少的就是野心。
若無野心,承擔不起帝位的冠冕之重。
而白沙的貧困出身和她的脫貧乍富,都已經在短期內把她削尖了腦袋往上爬的野心給消磨了不少。
出人頭地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成為皇帝,不是嗎?
“她只是現在沒有野心。”皇帝輕輕挑起自己的唇角,“……很快就會有的。”
這是流淌在羅寧家血脈中的基因。
前代皇帝提前退位,是為了陪伴自己的日漸虛弱的伴侶走過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而西佩斯·羅寧辭去皇儲之位遠走他鄉,是因為她已經無法再當皇帝,而不是真的不願意當。
只有他,塞西爾·羅寧。
坐擁帝位,卻失去了所有親人。他雖然品嚐到了至高權力,卻也飲下了絕頂的孤寂。
現在塞西爾·羅寧擁有了外甥女,他當然要引導她成長,看著白沙慢慢成為強大的繼承人,直至挑戰他、戰勝他——然後成為新的皇帝。
舊的王黯然退場,新的王光輝加身。
這是羅寧家的傳統,也是皇帝與繼承人之間獨一無二的、最親密的紐帶。
無論是於公於私,塞西爾·羅寧都不會放棄這條紐帶。
“……您還沒有跟小殿下說,從皇儲成為皇帝還要挑戰您這回事吧?”魏歷扶了扶眼鏡,說道,“否則她的反應一定比現在更大。”
皇帝:“這些等以後再說。”
三人又走了一段路,魏歷搭上自己家的飛梭,告辭離去。而皇帝則帶著紀倫走到了白沙的宮殿門口。
白沙早就那兒等著了。
白沙看見紀倫的身影,有些驚訝:“紀倫少將,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去?”
紀倫在原地站定,那雙純金色的眼眸望了眼白沙,沉靜中透著淡淡的野性之美。他不著痕跡地用一個目光攔住自己蜷著尾巴打算撲到白沙腳邊的精神體,用低沉且磁性的嗓音說道:“這是陛下的命令,由我護送二位前往皇室療養院。”
三人沒有多話,坐上了一艘小型星艦,“破軍”衛隊也隨之跟上,一行人前往坐落於天樞星的皇室療養院。
療養院是個修建得富麗卻清雅的地方,裝修處處透露著低調的理性之美。原本在研究院任職的岑海雲已經接到了命令,命人準備好一眾儀器,在皇室療養院等待著皇帝的蒞臨。
皇帝一行人踏入檢查室時,岑海雲正穿著淡藍色的醫用外套,站在一堆檢測儀器前做最後的除錯。她一頭烏木似的長髮盤在腦後,用精緻的玉質髮卡固定住,抬頭時眸光清澈如水,大方的微笑如陽光般明媚:
“陛下,小殿下。很高興見到兩位。感謝皇室的信任,我會盡我所能為小殿下進行精神體調理。”
皇帝淡淡地點頭。
岑海雲的視線沒有在塞西爾·羅寧身上停留幾秒,反倒是直衝衝得朝著白沙來了。
“您的經歷我已經聽說了,小殿下。”岑海雲笑著露出幾顆光潔白牙,“其實在我們阿瑞斯帝國,像您這種年紀還未覺醒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