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是要資本的,很慶幸,因為沈牧梵,她現在有了這份資本。
視線輕瞥,白之音單刀直入,「你想用小天的監護權威脅我?」
「原來你還記得。」白飛揚冷笑。打蛇打七寸,只要他拿捏住她的死穴,就算她翅膀再硬也飛不出他的五指山。
白之音雙手環胸,略略揚了揚嘴角,「你覺得我這次也會屈服?」
「你可以不屈服。」白飛揚踱步到沙發邊,坐了下來,緩道,「只要你不怕他被當成精神病對待,只要你不怕他會病情惡化自殘自殺……」
小天只是智力有問題,絕對不是精神病,更不可能自殘自殺,他這些話是暗示如果她敢不聽話,小天將死於非命。
滿滿的威脅和恐嚇,放在從前,白之音早就嚇得慌了。可今天,她異常鎮定,鎮定得白飛揚心裡開始發虛,不由懷疑,「難道為了嫁豪門,她寧願不在乎小白痴的死活?」
「很早以前我就對你說過,你弟弟的命運掌握在你手裡,是死是活,是好是壞,全憑你的決定。」白飛揚直言不諱,「你如果乖乖聽話,嫁給馬瑞兵,我就把小天接回來。」
「你想接他一起住也好,想給他換個好點的療養院也罷,我都不會幹涉。但是……倘若你一意孤行,那就等著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吧。」
儘管做足了心裡準備,聽到這話,白之音還是身子一僵,人不由晃了晃。就這麼個小小的動作,已能讓白飛揚篤定自己手上捏著的依然是王牌。
神態自若地端起桌上的茶杯,他淺淺呷了一口,緩緩道,「你也不必急著回復我,我可以給你時間想清楚,是要自己享福,還是讓你弟弟為你受罪。」
「哦,對了。」他把茶杯從嘴邊移開,像是剛想起什麼似的,「你弟弟也不是第一次為你遭罪,他之所以會變成白痴,也是因為你吧。」
狀似無心,實則如一把利刃直插白之音心臟。
沒錯,小天之所以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為她。當年被包-養的母親嗜賭成性,沒日沒夜地窩在澳門賭場裡,留下她們姐弟在家相依為命。
那時候,白之音剛念小學,一邊要讀書一邊要照顧沒被送去幼兒園的弟弟,鄰居三婆看他們可憐,不僅留他們在自家吃飯,還幫她照看弟弟。而小天也很懂事,在三婆家從不哭鬧,一到放學時間就早早地守在樓下,看到她從校車上下來,便哧溜溜地跑上來,拽著她的手說,「姐姐,我幫你拿書包。」
然而,命運一次次跟他們開玩笑。有一個不負責任的爹,自私自利的媽,上天卻還嫌他們不夠慘。
白之音永遠記得那個夏天,她9歲,小天5歲。因為洗衣服時著了涼,她發起了高燒,她媽知道後,隨便塞了她一把藥便又坐船去了澳門。她在家燒了一天一夜,越來越厲害,到後面發展為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一直守著她的白天被嚇壞了,死死箍住她的手哭叫,「姐姐、姐姐,你醒醒,跟天天說說話。」
或許是命不該絕,聽到呼喚的白之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從喉嚨裡溢位幾個字,「三、婆,三婆。」
聰明的白天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飛奔到廟街去叫正在擺攤的三婆。陳叔他們趕來時,她已昏迷不醒,後來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後,她也沒有看到小天。
幾天後,從澳門歸來的母親像個瘋子一樣衝進病房,抓起她的頭髮一頓搖晃,「你個掃把星,你害死小天了,你還我兒子……」
聽到響動趕來的醫護人員阻止了母親的暴行,但在她呼天搶地的哭喊中,白之音知道了昏迷後所發生的事。
那天救護車趕到後把她接上了車,當時她生命體徵微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沒有人留意到一直追著車跑的小天。在一個轉彎路口,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