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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夜溫差以及季節變化等因素;換一句話就是,這個行星上的生物要面對比古地球更嚴峻的生存形勢。

在帝企鵝眼裡,這好像就是天上的月亮從沒有到四個不等的區別。而對於AZ8765來說,這都是為了分析環境對生物的影響而必須的背景資料。因為他最關心——或者說預設目標最注重——的是,一個星球能產生生命的必要條件到底包括什麼。

這個問題是如此複雜,所以很明顯,以上列舉的例子只是任務的冰山一角。其他的大到氣壓重力公轉週期,小到抗凍蛋白基因和纖維管狀羽毛微結構,都是需要研究的物件。沉浸在這種記錄分析中的AZ8765幾乎要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也差點忘了他還在裝蛋。

在春天到來前的最後一個月裡,暴風雪還在肆虐,不過頻率越來越低。氣溫緩慢回升,克勞迪奧出現得更頻繁了,每次都叼走幾隻冰蛋——按照AZ8765的估算,帝企鵝蛋的孵化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在一個擁有幾千只帝企鵝的群落裡,出意外的蛋完全夠一隻賊鷗果腹;也正因為如此,他這個明顯有問題的蛋還是被首領以及其他企鵝容忍了。

明顯,帝企鵝對蛋的評價標準只有一個:能孵出小企鵝的蛋,就是好蛋!

所以AZ8765完全沒有了一開始的擔心。反正他出殼以後也不應該記得自己曾經凍在冰裡,以後和其他小企鵝的步調保持一致就行了。這樣一來,他看著漸漸亮起來的地平線,能想起來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分析經過大氣層反射和折射後的新光譜。

這事情對於法樂來說實在太遙遠,以至於根本想不到。和其他所有的帝企鵝爸爸一樣,他更關心的是別的事情——極夜前後,小企鵝該出殼了。

AZ8765一點也不著急。對於這一批的企鵝蛋,他都已經收集了足夠多的資料。所以,在第一隻小企鵝破殼時,整個企鵝群都激動了,一傳十十傳百;而他依舊操縱粒子維持著一顆蛋的模樣,一點也不著急——俗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他已經有了個很不得了的前情經歷,當然在中後期出殼比較合適,避免吸引其他企鵝的注意。如果他們知道他能預計到所有企鵝蛋的破殼時間,那還得了?

可惜法樂一點也不知道他撿回來的那顆蛋在思考這麼複雜的原因。他只知道,其他企鵝一個接一個地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而他這顆還一點動靜也沒有。一天兩天,他還能勉強維持正常情緒;三天四天,他忍不住著急了;五天六天,他已經開始懷疑他在過去的時間裡是不是犯了什麼他自己也沒察覺的錯誤,以至於孩子還沒有動靜。

法樂越想越焦躁,最後終於沒忍住,挪動著兩條小短腿轉了個方向。不行!他得去問問歐德,他的蛋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明明他已經小心很多了!

這件事可不容易。倒不是因為距離,而是我們前面說過的,歐德是一隻炙手可熱的企鵝。第一次當爸爸的企鵝可不少,他們中的大多數連颳風下雪的時候都不捨得離歐德太遠。法樂其實本來也想這麼做的,但是他揣著一顆冰蛋很心虛,又怕蛋被覬覦,很長一段時間都呆在角落裡,這會兒想從企鵝群裡擠進去就不那麼容易了。

而就在他拼命探頭探腦的時候,頭頂上突然刮過一陣狂風,翅膀的陰影籠罩下來又飛掠過去。所有企鵝條件反射地聚攏在一起,法樂正好在最外頭那一圈。他馬上就想到,是那隻該死的賊鷗,不由得提高了十分警惕。如果說他上一次敢冒冒失失地衝出去的話,這時候也不敢了——孩子就快出來了呢——那樣一來,豈不是功虧一簣?

克勞迪奧當然是出來覓食的。是啊,他的確沒被餓著,但也不能說是多麼好的體驗。如果他之前跟上了大部隊,現在吃的肯定是新鮮香甜的魚,住的肯定是陽光照耀的懸崖洞穴。而現在呢?忍受著毫無情調的極夜,食物也只有冰到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