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約到了洛河橋,並且,趁洪老前輩和門下‘中州四傑’毫無準備,假戲真做,一舉將他們老少五人,全都斃在木劍之下!”
康浩駭然一震,急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易湘琴幽幽道:“就在三更時分,也正是你預定赴約的時候。”
康梏木然良久,搖頭喃喃道:“不!不可能,天下不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易湘琴道:“但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現在姨父他們尚在追緝兇徒,我放心不下,才獨自回來找你……”語聲微頓,注目又道:“可是,你並不在店裡,而且逞走了行囊,如今我要問你,既經約定,你為什麼不去赴約?外出追人,為什麼要帶著行李?這桌上紙筆,你又準備作何用途?”
康浩變色道:“小琴,難道你意疑心是我去殺害了洪老前;輩?”;易湘琴淚光輕閃,硬聲道:“我本來不信,無奈這些巧合令人不能無疑,就算我相信,若被姨父他們知道,他們也不會相信你的。”
康浩苦笑道:“依你這麼說,我竟是百口莫辯了?”
易湘琴道:“誰說不讓你分辯了?這兒只有我和你兩人,我願意聽聽你的理由,但你必須告訴我真話。”
康浩拂然不悅,劍眉一挑,道:“既如此,我也不必解釋了,你們願意怎麼想,儘可隨意,告辭了!”一拱手,轉身便走。
易湘琴疾步追上,叫道:“喂!你到哪兒去?”
康浩冷冷道:“三江五湖,地闊天空,何處不可以去!”
易湘琴一探纖手,拉住康浩衣袖,泫然道:“原來你反生我的氣了?我說這些話,句句都是為了你,卻沒想到你這麼絕情!”
康浩仰面向天,長吁一聲道:“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自問沒有做過虧心事,無須求人諒解,何況真假虛實,存乎一念,你既然心有所疑,再作解釋亦屬徒然,倒不如留待將來讓事實作答的好。”
易湘琴跺腳道:“唉!你為什麼要這樣倔強呢?就為了一句話,便一怒而去?事情放在你自己心裡,你不說出來,人家怎麼會知道呢?”
康浩道:“我縱然說出,你若當我說的全是假話,又有何用?”
易湘琴搖頭道:“好,算我不會說話,來吧!咱們還是去那邊涼亭裡坐下詳談好麼?”: 康浩默然片刻,見她一臉企望期盼之色,終覺不忍拒絕,人好任由她拉進園內涼亭。
兩人在石凳上相對坐了下來,易湘琴舉手一掠額際髮絲,美目深注,悽然笑道:“我從小就是個強橫霸道的人,想不到你比我更橫,現在你總該氣消了吧?告訴你,你為什麼沒有去洛河橋赴約呢?”
康浩沉吟了一下,正容道:“我並非跟你爭強鬥氣,而是希望你對我要有絕對的信心,因為我要告訴你一個十分離奇的故事。”
易湘琴霎著眼睛,驚訝地道:“你要給我講故事?就是現在?”
康浩慎重地點點頭,說:“是的,聽起來,不合情理,但是,卻絕對是真實的故事!”
於是,他開始緩緩述說道:“很多年以前,北方一帶天旱成災,赤地行裡,生民塗炭,而向稱富裕的江南,卻又連遭水患,田園產業,盡被洪水淹沒流失。”
“在那次慘烈的天災之下,災民流離失所。骨肉散破,北方人離鄉背井向南逃避天早,南方人也扶老攜幼的向北逃避洪水,造成南北相對的大動亂和大流亡。”
“難知中,餓殍載道,家破人亡已經不是奇事,甚至飢餓難耐時,易子而食的慘況,也都屢見不鮮,但有些可憐的父母,既無力養護子女,又不忍見嫡親骨肉被人殘食,只好將那些無法攜帶的幼兒稚女,隨處拋棄,任其自生自滅,每當饑民湧過,路傍草叢或山澗溝壑中,幾乎都遺下奄奄待斃的稚齡孤雛和赤身小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