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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部分

李楨凡看了眼電腦螢幕的右下角,“十點了。”

“早上還是晚上?”

“早上。”

李楨凡摸出一根菸,還沒點燃,就聽這男人殺豬一般叫喚起來。

“別抽了,再抽這屋裡就沒辦法呆人了!”

李楨凡‘啪’地一聲把煙點燃,就跟沒聽到一眼。他把煙盒跟火機放在桌面上,深深地吸了口煙,盯著螢幕的目光又開始神采奕奕起來。

男人坐起身,伸手去摸李楨凡的煙,屋內實在太暗,藉著螢幕上微弱的光線才能看出他微微有些謝頂,更誇張的是,左眼上還有一圈淡淡的烏青。

“幹完這一單就退休,這哪裡是熬心血,簡直就是在五毒俱全的密室裡慢xìng自殺。”

聽到這話李楨凡笑了,“呵,你退休?你退休了,樸贊鬱跟姜圭帝那幫傢伙要剪輯師還找誰去?”

男人沒接話,只是抽著煙,靠在椅子上望向天棚,問道:“我們在這呆了多久了?”

李楨凡又看了眼電腦螢幕上的rì期,“才二十多天。”

“都二十多天了……”男人唏噓著,沒再說話,只是一口接一口的抽著煙,等煙抽完了,他把菸蒂隨手丟在一邊,雙手使勁兒在臉上摩挲了幾把,這才坐直了身子,嚷嚷道:“開工開工,按照這個進度,再有不到半個月就結束了。”

李楨凡輕笑了下,沒有接話,重新緊緊盯著螢幕,一雙佈滿了紅sè血絲的眼睛,炯炯有神。

如果說電影的拍攝部分是在空白曲譜上寫下音符,那麼剪輯就是給這些音符排列順序。蒙太奇的神起之處便是可以讓同樣的素材拼接出完全不同的意義,就如同音符可以組成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也可以組成莫扎特的鱒魚。二十多天的禪jīng竭力並沒有讓李楨凡變得渾渾噩噩,那謝頂男人更是圈內公認的‘金剪刀’,在合作之初兩人還曾因為一個鏡頭的去留而大打出手,謝頂男人左眼上的烏青便是那時留下的痕跡。

“這一幕,這一幕要留下來。”

“喂,片長要縮短到兩個小時之內可不是掐頭去尾那麼簡單,這一幕可有可無,放在裡面你不覺得拖沓麼?”

“我是導演,你懂什麼?”

“對,對,你是導演,只會動拳頭的導演。”

不管怎麼說,打人總是不對,李楨凡吃了癟,卻依舊固執,“不管怎麼說,這一幕就是不能剪。”

謝頂男人長嘆了一口氣,轉而瞪圓了眼睛,大聲嚷嚷道:“喂,我是剪輯師你是剪輯師?這也留下,那也留下,你到底想怎麼樣?”

李楨凡又不吭聲,似乎是知道自己理虧。說這膠片上的每個鏡頭都是導演的孩子也不為過,如果觀眾同意,他恨不得把十數個小時的素材都留下來。

謝頂男人這就去拿滑鼠,想要在這一幕上做個標記,卻不想李楨凡把滑鼠握得死死地,不肯挪動一下。謝頂男人也不說話,似乎是犯了脾氣,用力去扣李楨凡的手指,李楨凡當然不肯就範,攥住滑鼠就不撒手,兩個人你來我往,慢慢都憋紅了臉,用足了力氣。

這時,敲門聲響起。

謝頂男人暫時鬆了力,“你去開。”

李楨凡依舊jǐng惕萬分,“你去開!”

“憑什麼我去開?”

“我反正是不餓,就不知道你。”

謝頂男人熬不過,‘騰’地站起身,丟下一句‘這事兒沒完’,只是他剛剛轉身,李楨凡便將滑鼠輕輕放在說面上,在這一幕的標題上畫了個符號,然後迅速翻到另一頁,只是他嘴角的笑容還沒消失,就聽背後傳來一聲憤恨的控訴。

“你個無恥的傢伙!”

謝頂男人飛快跑回電腦旁,而李楨凡卻早一步將滑鼠攥在手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