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聲;只是徑自拍去一身雪花;縮身到已經燒得通紅的碳爐邊;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聲;任由口裡的白氣跳脫出來;撇頭看著汀蘭幽雅地舉起茶壺;潤了杯;講究地倒出一杯熱茶來;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她舔了舔有些乾的唇;卻沒去拿那杯茶水;也沒答她的問題;腦袋一歪;嘴巴里卻跳出另一個問題:“汀蘭;你還記得你叫什麼麼?”
正在倒茶水的汀蘭似乎沒料到她竟會有此一問;淡笑一聲;放下茶壺:“你這是何意?”
她將腦袋歪回去看那燒得“啪啪”作響的炭;瞪著那蹦出來的火星子發呆:“就是;你原來叫什麼名字啊;汀蘭;不是你的名字吧?”
“……”她不做聲;舉起一杯淡茶;輕輕地放到唇邊;“這個問題;似乎當初見面;你也問過我;很重要嗎?”
“我怕你忘了。”她伸了一個懶腰;彎著腰;站起身來,被一個新名字覆蓋上的感覺,她沒嘗過,不過看起來不太華麗,對於她來說,夏春耀這個名字,還是蠻好用的……
“多謝你好心提醒我了。”汀蘭擱下杯子;那聲音有點重;讓站在身邊的她側了側目;看著那杯子裡的水微微地濺出來些;“比起我叫什麼來;你不覺得有些事情你更需要知道麼?”她的眸子從茶杯上轉開;劃過一個上揚的弧度;看著站在一邊的她……
她被這一瞟;帶起一陣寒意;剛站起的身子;又蹲了下去;去靠那炭爐:“……我不要上歷史課。”她拒絕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怎麼;難道你不想知曉麼?”汀蘭沒在意她的動作;只是輕笑一聲;似乎覺得重新掌握回了主導權;伸出食指摩挲了一番濺出來的水花;“你從九爺府過來;那兒現今如何?”
“……”她將手裡的包袱丟到床塌上;自己也走過去鋪被子;拉開了包袱;將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
“我早說過;最後當皇帝的可不是他們。”汀蘭壓了壓聲音;語調依舊輕柔;視線往她的方向淡淡一瞥;眸色隨之一黯;舉起手裡的溫杯把玩了一會;又擱在桌上;起身;走到門口;“來日方長;今日;我暫且回去了。”
她停下了收拾床鋪;禮節上地準備送汀蘭出門;卻見她在門口站了好一陣子;最後嗤笑了一聲:“瞧你這麼不緊不慢的;倒是我多話了;原來;早就有後路了?”說罷;也不待她反應;徑自撩起裙簾;跨過門檻;走了出去……
她被汀蘭突然莫名其妙的話語給砸得一頭霧水;頭一回;卻見她正扔在床塌上半開的包袱裡;那隻臨走前被她塞進去的荷包漏出半個身子;暴露在視線之外……
“……”她看著那荷包;抿了抿唇角;本來還不知道這玩意有用沒用;沒想到;威力不僅比她想象的大;還是一條華麗的後路;看來;她還是很有英雄救美的前途的;只是希望關鍵時刻;她不要怯場就好了……
…
送別(上)
話說;由於不太明確的政治因素;外加自己炒飯技術含量過高;被逮進紫禁城臨時拘留的夏春耀;戰戰兢兢地窩在這個政治權利高度集中的破地方;草木皆兵地過了好些日子;白天奔去御廚房裡打雜;下了班直接窩在房間裡打抖;把自己惹是生非的基因集體扼殺掉,結果幾天下來,什麼事也沒發生,大家該幹嗎幹嗎,似乎沒人在意她這個空降來的外來人口…
由於工作環境裡;全是第三類人種;她逐漸也習慣了太監哥哥弟弟們吊著嗓子講話的聲音;而起初那些不滿一個雌性動物加入他們華麗後勤工作隊伍的太監哥哥們;也終於不再對她白眼;偶爾還會和她”哈啦”兩句;切…本來嘛;她才是那個正常的人;沒對他們進行慘無人道地性別歧視就不錯了;沒理由被他們反過來鄙視的…
當然;最最華麗的一次;就是和幾個剛進宮的小太監一起清掃廚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