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見他一咧嘴,陰陽怪氣地道:“是不回來了,送皇帝陛下去了嘛!”
“你說趙瑟麼?”歐陽憐光不為所動,只嘴角微微勾出一絲似有還無的冷笑,彷彿是對江中流的鄙視:“如果婚姻成立,的確如此。這是事實,沒有必要把不滿發洩到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
江中流有點兒失落。“歐陽沒事,”他想,“她怎麼能這麼冷靜?是她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她已經打算接受現實了?”
江中流感到嚴重的挫敗,難道這樣的失敗都沒有辦法讓這個女人動容嗎?江中流幾乎要懷疑,是不是打擊太大,以至於歐陽憐光連憤怒都懶得去憤怒,索性徹底放棄,接受現實了。然而,他知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也許歐陽已經有辦法了呢?”抱著一絲僥倖,江中流心底深處一個聲音小聲說道。
歐陽憐光瞥了一眼神情嚴肅,彷彿思索著什麼重大問題的不大靠譜的盟友,自己找了個乾淨椅子坐下來,然後說道:“拿過來吧!”
“啊?什麼?”江中流有一點兒發怔。
“盟約!”歐陽憐光語氣裡終於有了一絲不耐,“你傻了麼?我真好奇,最後確定下來的盟約上究竟寫了什麼糟糕的東西,能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江中流終於反應過來,於是立即手忙腳亂地把地上那些散落的紙張收集起來。他平整著紙張上的褶皺,雙手將他們遞給歐陽憐光。
在歐陽憐光接過那些盟約的一霎那,江中流不由自主地抓緊了它們。他望向歐陽憐光,很是矛盾地說道:“你真的想看?你不會想看的……”
“沒錯,我想看。”歐陽憐光非常肯定的說道。一邊說,她一邊用力將那些紙張從江中流的手裡拽過去,拿在手裡低頭翻看起來。房間裡徹底安靜下來,只聽見歐陽憐光翻動紙張的簌簌聲響。
在歐陽憐光低頭翻看盟約的時候,江中流就像一個等待老師評價的學生那樣戰戰兢兢地站在她的身旁。他自己並不知道,他幾乎是用看救世主的目光在盯著歐陽憐光,他只覺得他像是個等待審判的囚徒。江中流不明白,他怎麼就忽然這麼害怕歐陽憐光了呢?他們也曾分庭抗禮,不相上下。他曾經在她面前嘻笑怒罵針鋒相對的揮灑自如究竟跑到哪裡去了呢?
“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江中流在內心深處苦苦地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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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錯了”過了不短的一會兒時間,歐陽憐光突然說道。她將那盟約理成一疊合在手裡,衝江中流點了點頭,說道:“你的確是真傻了。這份盟約上的東西,果然非常糟糕。”
歐陽憐光說著,順手去端旁邊几案上的茶盞。當她將茶盞拿在手裡,卻發現杯中是被酒水汙了的殘茶。於是,歐陽憐光有些嫌惡地將茶盞丟回去,轉過頭揚臉看著江中流繼續說道:“雖然我從來也沒有奢望過會有什麼好結果,但這未免也太差了一點。不得不承認,它比料想中最糟糕的結果還要糟糕。”
“這些都是什麼?田產財富就不說了,爵位也可以暫時放在一邊。這些都算是意料之中的讓步,以後總有辦法解決掉。”歐陽憐光抖動著手中的盟約,輕蔑地說道,“但舉薦制是怎麼回事?還有稅政,刑律,為什麼這些東西也會出現在盟約上?這些就算不能取消掉,至少也應該在這一次和談的盟約中規避掉,你不知道麼?”
江中流抹了一把汗道:“大姐,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您說的那些,正是金陵方面最看重的東西。我倒是想避而不談了,可也得能夠啊?你知道的,主上看重的不是這些。他只關心和趙氏的婚姻與軍隊什麼時候可以進金陵。這就是勝利了——”江中流語氣噎了一下,然後似乎不甘心地又補充了一句:“武人的勝利。”
“勝利?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