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為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但如今看來,顯然有別的事引發了不安,而她大概也曉得是為什麼。
讓這女孩瞭解自身的情況,對她來說也許才是最好的。
內心掙扎了許久,雲娘終於下了決定,將餐盤交給守在外頭的婢女,轉身重新進到屋內,在小宛身旁軟墊上跪坐下來。
窗外翠綠的芭蕉葉上還殘留夜裡的雨露,晶瑩的露珠在晨光下閃爍,如水晶般晶燦通透。
微風拂過,葉片顫動,水珠順著葉脈滑落,墜地後四散入士,消失無蹤。
替自己和小宛倒了杯茶,雲娘將陶杯端放到她前面的桌上。
茶水冒著熱氣,似一縷白煙。
“很久以前……”雲娘開口,頓了一下,跟著才繼續道:“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是一片混沌,然後在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有了天、有了地,跟著天地便孕育了生命。”
小宛疑惑的瞥了她一眼,不懂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不過她並沒有阻止雲娘。
“生命起始之初,天地創造了許許多多不同的可能,水裡遊的、陸上走的,和天上飛的,及世間萬物……”雲娘又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索最好的說法,才又道:“利爪長翅的兇猛飛鷹、歌聲婉轉的嬌小黃鶯、七彩斑斕的長尾鸚鵡……像是飛鳥有各式各樣不同的形態一樣,世間萬物就算是同源,也發展出不同種的可能性。飛鳥是如此,游魚是如此,萬獸皆是如此,這其中也包括了……人。”
“人?”最後一句,引起了小宛的興趣。
“對,人。”雲娘微微牽動嘴角,“雖是同源,但就像其它生命一般,人也不只發展出一種,每一種都為適應這世間而不斷改變,直到最後剩下了幾種極為相近卻又不盡相同的人種。”
“你是說家是南方人矮小,北方人高大這類的不同嗎?”
雲娘搖搖頭,道:“不,不同的是在其它地方。”她又停了一下,舉了個例子試著想解釋得更清楚,“如果說現在世間上最多數的人是一種,從出生到成長都是人的樣貌,我們歸類稱之為普通人。那另一種有特殊能力的人,我們就歸類稱為天人。天人之中有一種就像是變色龍一樣,變色龍也是蜥蜴的一種,不過變色龍會變色,蜥蜴卻不會;有一種則像是蝴蝶一樣,只要經過蛻變,就能徹底改變外在形貌。另一些,則是形體初時便和普通人外貌相同,但他們一開始就有著特殊的能力,這一種人,有些不用說話就能知道對方腦海裡的想法、有些不用抬手就能移動物體、有些甚至手一揮就能呼風喚雨。”
小宛一愣,脫口便道:“就像爺。”
雲娘只是看著她,沒回答也沒點頭,只繼續道:“人就像是其它同源的萬物一樣,是有許多種的,而他們這一種是最早有文明,也最早適應這個世界的。因為能力比其它人種高,是以他們教導異種的人們用更簡便的方法生存,包括製作工具、築巢而居,甚至是如何以外在及內在的修煉而能和他們一般上天入地。如果一切只是這樣繼續發展下去,所有的一切應該是能和平共處的,但後來事情出了問題,他們之間的爭權引發了戰爭,那一次的征戰幾乎毀滅了一切,大地震動、天崩地裂,洪水氾濫了許多年……”
忽然間,小宛知道雲娘在說什麼,她整個人一震,憶起幼時在藏書閣中曾看過的書簡,那套書簡有好幾冊,名為山海經,除了串連起來的竹簡之外,還有一卷絲綢,絲綢上全是書簡上提過的附圖。
青龍堡中除了首族的人之外,其它妖怪雖有人的形體,但更多原形其實就像絲綢上所繪的那般。
她心頭狂跳,震驚的看著雲娘,喉嚨乾啞的說:“那是神話。”
雲娘依然沒有給予正面的回應,只再道:“大部分的人種都在那一場災難中死盡死絕,只有其中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