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講一個海姑娘的故事。”
“好,那麼開始吧!”我聽見沉悶的一聲響,應該是老野豬肥厚的大屁股坐在了義大利小羊皮的皮椅上。我真想知道那隻小羊是因為什麼罪孽而遭到如此懲罰的。
奧莉薇亞試弦的聲音傳來了,我一個翻身以驚人的速度進了他們的房間。奧莉薇亞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我坐在窗臺上,挑了挑眉頭不理她。老野豬分明以為是一陣狂風吹開了窗戶,於是他呼喚侍女們關上了窗子。那時候我已經躍下了窗戶坐在了奧莉薇亞的床頭。
“繼續說故事吧,我也想聽。”我聳聳肩膀,我的聲音也只有奧莉薇亞聽得見,她用類似的藥水抹過耳朵。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覺得讓一對夫婦自己待著,妻子給丈夫講故事是件很溫馨的事情。可我還是很冒失的闖了進來,也許只是因為外面的冬夜太寒冷。
反正我身上那種藝術家的氣息發作的時候,我做事情就沒有我作哲學家的時候那麼講邏輯了。
奧莉薇亞有點發傻,不過也只得理開琴絃慢慢的彈奏起來,一邊彈,一邊低聲的講故事:
“遙遠的波斯國有一位偉大的國王,他叫赫魯曼,住在浮羅珊。在那一年,那一月,那一天,那個晨光如織的早晨,那個遠方的商人帶來了美麗的海姑娘。她不說話,可是國王在她的微笑裡陶醉,她不唱歌,可是國王忍不住要舞蹈。她的面紗下,肌膚象緬甸的軟玉,她的嘴唇就象沙灘裡的紅海螺,她的眼睛象黑色的珍珠,她的長髮象流水的波紋,她微笑的時候,海上升起太陽,她悲傷的時候,烏雲遮蔽天空,當國王牽住她的手,就再也不想放開。他想牽著海姑娘,越過沙漠去看大海,看她遙遠的家鄉……”
琴聲細微得象風,從遠方帶來大雁的低鳴,如纖纖的手指,輕輕的扣打我心底深處。來自古波斯的精靈在弦上舞蹈,唱一隻曾經的歌,如水波流淌在夜風中,直到夜鶯沉醉在玫瑰花前,直到天鵝的晚唱寂寞在小池塘上。於是我們拉著手,踏著流水走回從前,去看曾經流過的一點一滴,去看以後將有的月月年年……
自從那天牽住你的手,就再也不想放開……
我的目光隨著火爐裡的爐火跳躍,滿天的星星好象能穿透屋頂照在我的身上。我覺得自己坐在一隻小船上,下面的流水是芬芳的葡萄酒,奧莉薇亞彈著七絃琴對我歌唱。
當然,不是對老野豬,我的故事裡絕對沒有這頭正滿意的哼哼的老野豬!
不過現在我忽然在葡萄酒的香味中聞見了死亡的氣息!我心裡猛的一寒,沒錯,死亡的味道這樣濃郁,只有死神才會有的氣息就在我們身邊。可那不是我的氣息,我身上只有白蘭地的味道。
奧莉薇亞的弦忽然斷了,她摸著胸口咳嗽了幾聲,老野豬分明也有點緊張,急忙拿過床頭盛藥的銀碗遞給奧莉薇亞。她勉強的接住銀碗,還沒有喝下藥去,已經把一口鮮血吐在了銀碗裡。看見銀色上淒厲的鮮紅,我全身都在發麻,一股冰流從我背脊上劃過。
奧莉薇亞沒有注意到一道銀色的弧線出現在她喉嚨的前面,悄無聲息的勾向她修長的脖子。死亡的氣息就在奧莉薇亞的身後,那深深的床幕裡除了她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另一個死神!
他的黑鐮正勾向奧莉薇亞,那道弧線正是銀色的鐮刃!
只在一瞬間,我起身,怒喝,振開黑袍,背後的巨鐮起在空中,劃下一道銀痕直射奧莉薇亞的身後。我身上陰寒的氣息在短短的時間裡成百上千倍的膨脹著,冰冷的狂風捲起我的頭髮,捲起我的黑衣,還裹著我的大喝衝擊出去:“尼古拉斯,住手!”
兩柄鐮刀在奧莉薇亞的脖子旁邊撞擊,震耳欲聾的巨響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刮擦聲。黑鐮絞在了一起,我再喝一聲,猛的發力把死神尼古拉斯從奧莉薇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