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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麼?…‘給點克瓦斯;阿克西尼婭端來克瓦斯給他。又是一陣沉默。我低聲問:“他進過聖餐了嗎?”“進過了。”看來是,一切都安排妥了:只是在等他嚥氣。我受不住了,便出來了……

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有一次我順便到紅山村醫院去看望一位熟人,他是那裡的醫士,名叫卡皮東,也是個獵迷。

這所醫院原先是地主家廂房;它是女地主親自創辦的,或者說,是她叫人在門上方釘了塊藍色牌子,牌上寫著“紅山醫院,,幾個白色的字,又親手交給卡皮東一個精美的本子,讓他作為登記病人的名字之用。在這本子的頭一頁上,這位慈善女地主手下一個諂媚者和僕從題上了以下的詩句:

Dans ces beaux lieux,oh r69ne l’a1169resse,Ce temple rut ourert par la Beaut6;

De VOS seigneurs admirez la tendresse.Bons habitants de Krasnogori

另有一位士紳又在下邊附上一句:

Et moi aussi aime la nature!Jean Kobyliatnikoff

醫士自掏腰包買了六張床鋪,舉行過祝福儀式之後,便著手替上帝的子民們治病了。除他之外,醫院裡還有兩個人:患有瘋病的雕刻匠帕韋爾和當過廚娘的一隻手麻痺的梅利基特里莎。他們兩人從事藥劑的配製,烘曬或浸泡草藥;他們還負責一些患熱病的人。患瘋病的雕刻匠神情憂鬱,寡言少語;天天夜裡都要唱《美麗的維納斯》那首歌,一見到過路的人,便前去請求人家許他跟一個早已死去的姑娘馬拉尼婭締結良緣。一隻手麻痺的女人常常揍他,還讓他去照看火雞。有一次我在卡皮東醫士那兒閒坐。我們剛剛聊起我們新近一次打獵的事,突然有一輛大車駛進院子裡來,拉車的是一匹異常肥壯的淺紫灰色馬,像這樣的馬一般只有磨坊主才會有。車上坐著一個身穿新外套、長著花斑大鬍子的壯實的漢子。“嗨,瓦西里?德米特里奇,”卡皮東朝窗外喊道,“歡迎光臨……”他朝我低聲說:“這是雷博夫希諾的磨坊主。”那漢子呼哧著下了車,走進醫士的房間,用眼睛找一下神像,並畫了十字。“怎麼樣呀,瓦西里?德米特里奇,有何新聞?……您也許有點病吧,看您的氣色不佳呀。”“是呀,卡皮東?季莫費伊奇,有點不對勁。”

“您感覺怎麼啦?”“是這樣的,卡皮東?季莫費伊奇。前些日子我在城裡買了幾個磨盤,運回了家,我從車上卸磨盤的時候,也許用力過猛了,肚子裡咯噔地響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斷了似的……從那一會兒起就老是感到不舒服。今天特別地不對勁。”

“唉,”卡皮東嘟噥一聲,嗅了嗅鼻菸,“大概是疝氣吧。您得這病多久啦?已經是第十天了。”“第十天了?(醫士從牙縫裡吸了氣,並搖了搖頭。)我給您檢查一下……唉,瓦西里?德米特里奇,”他最後說道,“你的情況不對頭呀;你的病可不是鬧著玩的;留在我這兒吧;從我這方面說,我會盡心盡力的,可是我沒法打保票。”“真的這樣糟嗎?”磨坊主吃驚了,便低聲地問。“是的,瓦西里?德米特里奇,很糟;若是您早兩三天來我這兒,那就會沒事,一下就可以治好;可是現在您體內已經發炎了,這就不好辦,眼看就要變成壞疽了”“不會,卡皮東季莫費伊奇。”“我已對您說了嘛。…這怎麼會呢!(醫士聳了聳肩膀。)因為這一點小病,我就會死嗎?我沒有說會死……只不過請您留在這兒。”這位漢子琢磨來琢磨去,瞧了瞧地板,然後又瞧了我們一眼,摸了摸後腦勺,便拿起帽子。“您去哪兒呀,瓦西里。德米特里伊奇?”“去哪?還會去《呀,回家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