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謝、不、敏了。”
溫客行笑道:“客氣什麼,你這不對,卻之乃為不恭。”
周子舒生硬地擠出一個笑容:“我實在受之有愧。”
兩人正在僵持中,忽然聽見隔壁張成嶺房裡傳來一聲驚叫,周子舒眉頭一皺,推開溫客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披起外袍便起身跑了,溫客行搖頭嘆了口氣,將五指湊近鼻尖,閉上眼陶醉地深吸口氣,這才慢騰騰地也跟著出去。
張成嶺只是被夢魘住了,周子舒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他正死死地閉著眼,嘴裡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拳打腳踢手舞足蹈的一頭大汗,周子舒推了他一般,竟發現沒能將他推醒,便握住他的手腕,將一股子細細的真氣推了進去,張成嶺這才渾身一顫,大喊一聲:“別殺他!”
然後猛地坐起來,眼中驚懼慢慢飄散,露出一點迷惑不解的樣子來,看著周子舒,愣愣地叫道:“師父……”
周子舒拍拍他的頭,一言不發地將他按下,把被子給他拉好,說道:“你睡吧。”便自己坐在床邊,靠在床柱上,雙手抱在胸前閉目養神,像是要陪著他一樣。
張成嶺沉默了半晌,忽然輕輕地拉拉周子舒的衣服,小聲道:“師父,我剛才夢見……一個全身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拿著一把刀,架在我小娘的脖子上,逼問我爹‘東西在哪’,是不是就是……”
周子舒睜開眼,這時門從外面推開,溫客行也走了進來,聞言臉色一正,若有所思地問道:“那人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徵?”
張成嶺想了半晌,愧疚地搖搖頭,道:“夢裡我看不清楚……”
周子舒想起那日喜喪鬼逼問這少年的那句話,心裡一動,便問道:“你有沒有瞧見,那人的手是無五根手指,還是四根?”
張成嶺又搖搖頭,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周子舒嘆了口氣,拍拍他的頭,輕聲道:“你睡吧……”
兩人一坐一站,具是默無聲息,直到張成嶺呼吸已經均勻,顯然是睡著了,周子舒才將他的被子拉好,站起來,與溫客行一起出去。
溫客行忽然嘆了口氣,從背後伸手摟住他,將臉抵在他的肩膀上,半晌,才低聲道:“這些日子,好像一場好夢似的……可怎麼醒得這樣快呢?”
【卷三 到頭來、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第五十五章 牆根
走馬道,洛陽川,蘭苑未空,行人漸老。傳有無限燕趙女,金梯上,吹笙相和,風起自洛陽東,香過洛陽西。
子規聲歇,有人攜酒長醉。
東都過處,繁華已老,官道上有幾匹瘦馬,正悠然行路。
兩個男子具是長身玉立,只是其中一個,臉上隱隱帶了些病容,腰間掛一個酒壺,也不急著喝,只是拿在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悠著,含一口品一會,方才慢慢嚥下去,不知在想些什麼。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跟在他們身後。
正是方自蜀中出來的周子舒一行。
溫客行在一邊看著,發現這人一口接著一口,那麼一大壺,才沒有多大一會功夫,便見了底,就忍不住在他又往嘴裡送的時候,伸手格住他的小臂,說道:“酒鬼,差不多了吧?”
周子舒斜眼瞥了他一下,將酒壺換了一隻手,說道:“管那麼寬,你是我媳婦麼?”
溫客行便伸手去搶他的酒壺,還正色道:“連肌膚之親都有了,難不成你要對我始亂終棄?”
周子舒一邊見招拆招一邊笑道:“我是怕你守寡。”
溫客行也不管張成嶺還在場,便繼續恬不知恥地說道:“沒事,反正現在給看給摸不給用,我也是夜夜睜著眼睛守活寡。”
周子舒手一滑,酒壺便被溫客行順走了。
張成嶺低著頭綴在他們倆身後,簡直想一頭鑽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