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桌上,吃得有點困難——雖然這高階病房雖然配備著個人護士,可護士也不是二十四小時單看著你一個——渺渺吃了四五口之後,就覺得累,乾脆靠在床上不動了。
正發呆,聽到篤篤的敲門聲——門原本就開著,來人敲門不過是一種禮貌。
渺渺抬頭望去,看見阮東庭,頎長的身姿,一身鐵灰色羊絨Armani西裝更襯得他丰神俊朗,刀鑿斧刻的臉頰是一貫的冷淡無表情——
“我來附近有點事,順便過來看看你。”
渺渺點點頭,放下了手裡的調羹,想說點什麼,想想卻還真不知道說點啥,他們每次的會面都極其的不愉快,兩個人是誰看誰都不對付。
“不吃了嗎?”阮東庭走進來,目光在粥碗和她不能動的左手間打了個轉,眉頭微微蹙了起來,然後極其自然地拿起碗,舀了一調羹粥送到渺渺面前。
渺渺愣了一下,有點尷尬,“阮先生,我自己來就好。”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拿他的調羹。
阮東庭卻躲開了,聲音還是淡淡的,沒什麼起伏,“沒關係,你的手不方便。”說著,調羹又往渺渺面前送了送。
渺渺也不是矯情的人,她確實還沒吃飽,低下頭張口——
阮東庭順勢坐在她床邊,一口一口慢慢地喂她。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說話,房間裡只有調羹偶爾碰到瓷碗伶仃而清脆的聲音,以及渺渺細微的咀嚼聲。
一碗粥快吃完時,又聽見篤篤的敲門聲,兩個人同時朝門口望去——上次給渺渺看腳的鐘銘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查房記錄之類的東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倆,眼裡滿滿的都是戲謔——
“旗小姐,你好點了嗎?”
渺渺點點頭,“謝謝,我好多了。”
“我正在查房,聽說你來了,順便過來看看——”這話是對著阮東庭說的,阮東庭卻沒什麼反應,只是很自然地又將一調羹粥送到渺渺面前,渺渺低頭吃了。
鍾銘將身子懶懶地靠在床頭櫃上,雙手撐在兩邊,一邊笑一邊搖頭,“嘖嘖,最近真是三天兩頭的看見你阮大忙人噢,稀奇咧!”
這個鍾銘,別看一身白大褂正氣凜然的樣子,私底下,蠻貧,蠻三八,這一點,上次他們一起去“老外婆”,渺渺已經見識到了。她知道這個鍾銘對她很好奇,住院這些天,他有事沒事經常往她病房轉,有意無意地打聽她跟阮東庭的關係。
渺渺看了眼阮東庭,看他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也就不摻合,隨他怎麼想隨他怎麼說,反正,她又沒啥損失。
阮東庭的助手何足急匆匆地走進來,“阮先生,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
阮東庭沒說話,依然不緊不慢地將盛滿粥的調羹送到渺渺面前,渺渺也知道他是有正事的,趕緊識相地說:“你有事先走吧,我沒關係。”
阮東庭卻絲毫不為所動,何足在一邊急得不得了,可,也吃驚得不得了——這個旗渺渺厲害咧,他跟著阮東庭這麼多年,也算是基本瞭解他這大老闆的性情——阮東庭出身好,卻沒有一般二世祖的那些劣習,他非常潔身自好,甚至到了嚴苛的地步,他待人冷淡,始終有一種古貴族的那種剋制淡漠,你在他身上是看不到諸如大喜大悲之類極端的情緒的,他的身體裡似乎有一把鋒利的刀,迅速切割一切不理智的思想火花兒,鮮血飛濺,絕不留情,所以,你看阮東庭,經常會想到的是沒有人情味兒。
確實,阮東庭不好接近。
今天,他們其實是約了土地規劃局的李局長,是關於最近M?U?I最近的一項開發案。這個李局長是個憨面刁,油滑成精,眼看這邊工程要動工,那邊一直拖著不批,阮東庭才決定親自去一趟,飯局定在“遠洲國際酒店”最高規格的“牡丹廳”,車子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