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雖然與李太后有些不睦,不過畢竟還是皇家子孫,你李三才對福王和鄭貴妃肆意抹黑,還把別人當成傻子,不辦你辦誰?
現在他們東林黨,若是上書給李三才求情,那就是將他們整個東林黨都陷進去,這些久經官場的人,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孫如遊看了看李三才如此,不禁有些不忍,說道:“元輔大人,難道就真沒有一點辦法嗎?道甫兄,於我們也算是勞苦功高,我們可不能讓他沒了下場!”
葉向高嘆道:“他們的名目也不過是盜用皇木、侵佔公地,此等罪名,還不足以致道甫於死罪,不過皇上讓李徵儀和吳亮嗣過來,就是要為道甫落實這兩個罪名,至於操縱銓部,方從哲、亓詩教、官應震這些人也不敢挑明瞭,他們做的事情,與我們一般無二,這個罪名雖然確實,卻不會落實!”
孫如遊嘆道:“入仕這許多年,原本也希冀澄清官場,終結黨爭,造福於民,最後卻都不自覺地陷入進去!到頭來,依然一事無成,反倒不如福王他們,還能造福一地之民。”
葉向高苦笑道:“不過既然身為政敵,我們也不能手軟,這次太后已經暗示於我,她時日無多,必須在今年讓福王就藩,否則太后一死,皇上再無忌憚,廢立便在眼前了!”
孫如遊道:“元輔大人放心,聯名上書,我們都已經寫好了,只是皇上會不會理會,我們就不知道了!”
葉向高抬起頭來,看了看漸西墜的太陽,說道:“這件事情我們不過是敲邊鼓的,真正的主角,可不是我們!”
萬曆四十一年,三月下旬東林黨人糾結黨羽,上書要求福王就藩,這件事情萬曆帝直接將上疏留中,然後讓齊楚浙黨跟東林黨爭吵,上次的梃擊案當中,東林黨將齊楚浙黨擺了一道,方從哲自然不會讓東林黨的意願再次得逞。
而且若是福王就藩,太子即位之後,東林黨自然獨攬大權,他們的好日子就過到頭了,這種事情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就在皇帝大臣吵成一團的時候,慈寧宮當中,夕陽的餘輝照在窗欞上,透過那種剛剛裝上的玻璃窗戶,在地面上撒上了一層金輝,此時已然是三月,外面的花花草草已經開始發芽,迎春、紫荊、連翹等幾種花卉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出了花朵。
就在這樣一個萬物復甦的時節,慈寧宮主人的生命卻即將走到盡頭,一個鬚髮皆白卻仍然面色紅潤的老太醫,手搭在李太后的手腕上,許久,方才放下,對身邊的老宮娥陶若曦說道:“陶嬤嬤,我要給太后開個方子,日後不過不可動怒,亦不可耗費心神!如此方能延年益壽,祛病除毒!”
身邊的小宮女羅綺早已經將紙墨筆硯準好妥當,老太醫筆走龍蛇,不多時便寫下了方子,便要告退。
“若曦,幫我坐起來!”李太后聲音不高,卻帶著威嚴。
陶若曦說道:“太后,您現在應該好好休息,坐起來做什麼?”
不過說歸說,陶若曦仍然幫李太后直立起來了身體,李太后撫胸說道:“這樣也能順氣一些,整天躺著,總歸不是好事!”
老太醫點點頭說道:“太后娘娘,深得養生之道!”
李太后微微一笑,說道:“若是說養生之道,還是餘太醫更加精通,不知餘太醫高壽?”
餘太醫笑道:“微臣今年已經八十有六了!”
李太后嘆道:“老人家年高卻健壯如夕,可惜哀家卻遠遠不及!”
餘太醫說道:“老太后輔佐兩代帝王,為天下百姓殫精竭慮,想來,漫天神佛也會保佑太后的!”
李太后搖搖頭,嘆道:“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清楚?老太醫,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便給我說了吧,我的身體究竟怎麼樣?老天還給我留下多少時日?有件事事關大明日後,我不能等到人事不知了,再去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