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揮霍一空。發狂的人群在街道踩著滿地的屍體跳舞,大笑。一些倒下死了,又來了更多的人……
童謠站在街口的轉角,看著這群像著魔一般的人,呼吸也顫抖了起來。菊涼國的土地已經沒人在耕種了,通商的船隊是最早感染到疫情的,船員幾乎都送了命,童謠輕輕蹙眉。和菊涼國通商往來最頻繁的是洪玉國……心裡有些刺痛。
菊涼王盜用了城池一半的兵力去砍伐樹木,建造收容所,三個碩大的收容所在幾日之內平地而起。
童謠穿著黑色的斗篷,帶著黑色的手套,輕輕一揮手:“去吧。”
兩邊的幾隊人馬,一得令,便朝著人群衝去。
所有計程車兵都穿著堅實的護甲,護甲上塗著一層發黑的草藥,燻得人想流眼淚。士兵各個用皮質的布矇住口鼻,手中拿著武器。
士兵衝入人群,人群開始瘋狂的尖叫、抵抗……士兵們闖入每家每戶,臥病的人被綁走了,跪在屍體邊上哭泣的女人被綁走了,發著高燒的孩子被綁走了,在街頭髮狂的男人被綁走了,哭喊、慘叫聲,不絕於耳。
童謠渾身都在顫抖著,背過身去不再看,覺得自己不是一個拯救者,倒更像一個劊子手。可是現在再多的解釋也是沒有意義的,根本不會有人願意聽,也不會有人接受。現在慈悲和善良就和肥皂劇一樣的荒唐可笑。
家人被帶走了,有的人發瘋般的和士兵起了衝突。童謠默然的看著這一切……士兵殺死反抗者,血流了一地,眾人驚呆了——反抗者,必死,這是被允許的……
整整一天,菊涼國像陷入了鮮紅的地獄。悲慘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大地,到處都是哭泣的聲音。士兵帶走所有看上去正生病的人,不管他們得的是什麼病。也許這樣做會害死很多人,但是不這樣做,會害死更多人……
屍體全部被拖走了,拖到郊外的山頭上焚燒。成千上萬的屍體,一起火化,黑色的濃煙直衝雲霄,遮蔽了天日。街道上開始大規模噴灑消毒的藥水,投放殺鼠的毒藥,刺鼻的味道讓人噁心。
現在的菊涼國,就像一個硝煙瀰漫的戰場,士兵像魔鬼一樣佔領了整個民間,倖存下來的人,不敢再說話。躲在房中偷偷哭泣,祈禱神靈,甚至結束自己的生命。
回到暫搭的營地,童謠心中說不出的鬱悶,像是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突然覺得很想哭,卻找不到一個哭的理由來。不由的苦笑……人生最無奈的也許莫過於此。
“墨將軍,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身披黑甲的武士,直立在童謠面前:“所有病人已經轉入第一收容所和第二收容所。”
童謠聲音有些發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問下去:“將軍……”
“在下是粗人,七公主請明示。”
“恩,請檢查軍隊士兵,發現有不適者,送入第三收容所。”
墨將軍健碩的肩膀,也抖動了一下:“是!”
“收容所內動頂部每日噴灑三次消毒水,所有病人的毛髮統統剔除,衣服拿去火化,將我們預備的衣服發給他們穿。”
“是!”
“派士兵日夜監護,一發現有死者,立刻拖出去,送上後山燒燬。”
“是!”
“這種瘟疫的後期症狀便是神智混亂,如有鬧事反抗者,殺雞儆猴!”
“是!”
童謠說著自己也有些氣結了,搖了搖頭:“群龍不能無首,所有事情派士兵去做,墨將軍要保重,請遠離病患。”
“末將不怕死!”
“我知道,只是你要死了,會有更多人死。關鍵時候,我不需要愚昧莽撞的助手,你明白嗎?”
墨將軍深深吸了一口氣:“是!”
童謠無力的揮了揮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