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把命給搭了進去……”
徐無病卻道:“無妨,我與他慕容少閣主有數面之緣,過幾日,我便到他慕容府登門拜望,一來,帶些傷藥去探望他慕容家的小少爺,二來,自當想法子向他籌募些銀兩……”
秋明禮卻憂心道:“無病……我大乾兵部,還欠著他們天寶閣兵器採辦之銀一百萬兩呢,你如今非但不還,還要向他募捐,這……行得通麼?”
胡依依也勸道:“小無病……那天寶閣可不是太子與刑部,那裡機關重重,盡是些能人異士,稍一不慎,便有進無出……你如今雖是個官身,但畢竟不過區區一個從七品的芝麻官,聽姐姐的勸,還是莫去為好……”
但無論胡依依、舒恨天、秋明禮怎麼相勸,無病還是堅持要去一趟天寶閣,眾人無奈,便只得隨他。
……
銅壺滴漏,晷針流轉,轉眼便已到了戌正時分,眼看著暮鼓將起,四人便散了酒席,無病護送著老師回到秋葉草堂……
無病叩開草堂的大門,將老師醉沉沉的身子,交給名叫“平安”的那位少年書童,讓他攙扶著進了草堂。自己則匆忙轉身,抓緊時間回府……
戌時已過,亥時將臨,明德門附近一陣陣的暮鼓之聲,已經密如驟雨般地傳來。無病提了一口氣,沿著這長安城中的大道,自南而北,大步流星地奔行了起來……
這時,斜月掛在中天,冬夜裡的寒風,吹得地上的枯葉亂顫,整個長安城已是萬籟無聲、一片闃寂,偌大的街道中已無一個人影。無病藉著暗淡的銀輝一路奔行,堪堪已到醴泉坊之時,突聞一聲斷喝,自三丈外傳來:
“大膽蟊賊!竟敢明犯宵禁,私自夜行!還不與我束手就擒!”
無病急忙止步,正想著該如何解釋之時,卻聽得那人竟換了一種驚喜的口吻,喊道:
“無病兄弟,原來是你!”
這聲音甚為熟悉,無病抬頭看去,只見來的不是別人,卻正是那官居右羽林衛大將軍的薛濤。
薛濤朝身後的一隊禁軍兵士揮了揮手,令他們退下。自己便大步趕過來將徐無病的雙肩抱了一抱,笑道:
“無病兄弟,才兩月不見,你從哪裡練了這一身的好輕功?!”
原來,無病自打在玉山草廬中,得雨廬翁傳授了“太乙崑崙決”和“一氣混元劍”之後,對那劍法,始終覺得太過繁複,只一招劍法便蘊有五方劍勢,加之無病平素好讀書,厭武喜文,便沒怎麼去習練。對這“太乙崑崙決”倒是日日打坐,每日於睡前都要默唸功法,眼觀鼻鼻觀心,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將這體內的氣府元藏,不斷運轉於周天……久而久之,愈是習練此功,心內便愈是覺得空靈舒泰,暢快莫名……如此便每日練功不輟,已然成了習慣。今夜他急於趕路,不經意間,體內真元鼓動,腳步便已奔行如飛……以致於,薛濤遠遠望見,竟還將無病當作了哪一路的飛賊……
徐無病此時卻渾然未知,他聽了薛濤的話,不由得撓了撓自己的前額,心中暗道:“好輕功……我哪來的輕功?這薛將軍也太會說笑了吧……”
“無病見過薛將軍!”薛濤這個時候是巡城的禁軍大將,又是正四品上官,徐無病如今已身入朝堂,跟著秋明禮也學了不少朝廷的規矩,此時忙俯身行禮。
薛濤一把扶住了無病,笑道:“無病兄弟,我老薛是個粗人,最見不得這些個繁文縟節……你今後,只管叫我一聲老薛就行了……咱哥倆可不要這麼見外啊……”
無病見那右羽林衛大將軍薛濤長得濃眉大眼、滿面虯髯,相貌堂堂、威風凜凜,此時佇立於冷風寒月之下,更顯出一身的慷慨豪邁之氣。無病驀地想起了幾個月前,在杭州相識的青衣衛百戶汪猛。“汪大哥不知是否還在人間,此刻若能見到汪大哥在此,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