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終於面色見好,也與他對飲了一杯,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但一想起那一桌酒席一百餘兩銀子的花銷,又著實讓他心中一痛,暗道:“這次忍痛放了許多血,以後可得想個法子從哪裡去找補回來……”
……
這一場酒席,喝了一個時辰,雙方你來我往,雖然喝掉了許多好酒,但各自暗藏心機,是以桌面上始終盡興不起來,千戶們不說話,百戶和校尉更不敢插嘴了……待喝至意興闌珊時,徐恪便起身告辭,眾人散了酒宴,便各自歸家……
徐恪回到自己的府邸時,已經是戌正時分。胡依依已然在“榛苓居”中備好了一桌酒菜,席間坐著的,除了舒恨天外,還有徐恪的老師秋明禮,他們三人卻好象正等著徐恪過來似的……
“胡姐姐可真好!知道我晚飯沒吃飽,弄了這許多好吃的……”徐恪一剛落座,就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糯香雞,入口大嚼了起來……
“怎麼啦……今日不是有人請你的客麼?那聞名長安的得月樓,難道還燒不出一桌子好菜?”胡依依笑道。
“得月樓的酒菜,怎能跟胡姐姐的相比?!”徐恪一邊吃,一邊笑著回道。
“嘖嘖嘖!我說無病小老弟啊……你這一身新官服,看著可真是精神吶!跟個新郎官似的……無怪乎今日,我的老姐姐非要為你整一桌子酒菜。我們還當是專門慶你高升,感情是迎你這新郎官進門呢……”舒恨天也笑道。
徐恪紅著臉道:“無病只做了一個區區五品的百戶,胡姐姐還這般費心……這前後的事都是姐姐謀劃,無病真不知該如何謝謝姐姐呢……”
胡依依舉起了酒杯,道:“先前你被抓入刑部大牢裡,姐姐一顆心還懸著,後來,那些青衣衛的狗爪子又在到處打探你的訊息,逮著空就想抓你進去……如今總算好了,你是皇帝欽點的百戶,又有御賜寶劍護身……這以後,那些個宵小之輩,自然不能再害你了,姐姐心裡著實高興!……來,今日姐姐不喝茶,也跟你飲一杯酒!”
徐恪便與胡依依滿飲了一杯,徐恪面不改色,胡依依卻是不勝酒力,一口氣將一杯酒喝完之後,靨輔之間已是微紅。她此刻,一雙秋水似春潮湧動,兩葉香腮如海棠帶雨,盈盈玉立、脈脈含羞,更顯得嬌媚無比……
舒恨天卻不失時機的拊掌大笑道:“新郎新娘對飲之後,好入洞房去嘍!……剩下我們這兩老頭兒,只好大眼瞪小眼,低頭喝老酒……”
胡依依朝舒恨天白了一眼,眾人也都哈哈大笑,一起舉杯……
徐恪在得月樓中坐的難受,喝的更不自在,哪有如今坐在自家的院子裡,與這幾位真正的知己好友一起對飲,來得快活?!剛剛在那得月樓中,他來者不拒,喝了幾十杯的上等“竹葉青”,越喝越是無趣。如今,在自己家裡,他嘴裡喝著六十年的老“鳳酒”,兀自不停,左一杯、右一杯,越喝越是盡興……
舒恨天看在眼裡,心中卻不由得暗歎道:“這小老弟修習的內功,果然厲害!只一月有餘,又精進如斯!這麼多的烈酒,他喝進去,竟只當是清水一般……”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恪想起一事,不由得向他老師秋明禮問道:
“這青衣衛中五個千戶,四人都是四品官,獨獨那孫勳卻是從三品,老師可知為何?”
秋明禮撫須道:“這便是皇上的御下之道了……無病,你可知這歷來的帝皇之術,最要緊的……是哪兩個字?”
見徐恪臉上仍是一副茫然的表情,秋明禮又道:
“便是這‘平衡’兩字!……這天下這麼大,皇帝一人自然管不過來。這就得靠大臣們去治理。臣下要做事,皇帝就得放權。這權力麼……誰都喜歡,任誰都會奮力去抓取……如若哪一天,權力集中於一、兩人之手,這便成了大臣專權。一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