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言罷,他夾起了一塊不肥不瘦、不大不小的紅燒肉,放入口中咀嚼了片刻,又朝徐恪問道:“無病啊,你可知這歷朝歷代的君主,最為頭痛的是什麼嗎?”
徐恪喝了一口酒,輕笑道:“便是這黨爭吧!”
秋明禮也抿了一口酒,吃了些菜,方才嘆道:“自古這廟堂之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你若在朝為官,不從屬於某一個派系的話,那麼所有人都會將你當作敵人。你有功勞,沒有人會提拔你,一旦你稍有過錯,立時便會遭到各方打壓。因此,一旦身入朝堂,每個人都會爭相擠著去加入某一個派系。派系一旦形成,勢必就會因為搶奪更大的權力和資源,而群相攻伐、爭鬥不休……這便是黨爭啊!”
徐恪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老師不是曾經說過,自古這帝王之術,便是御下平衡之道麼?那麼這些大臣們鬥來鬥去,皇上的龍椅自然也就坐得安穩。作為一國之君,又何須頭痛這個黨爭呢?”
秋明禮卻笑道:“無病,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皇上御下平衡之道,其要者,在於平衡也!天之道,孤陰不長、獨陽難生!天地迴圈、生生不息之道,皆在於‘平衡’二字。朝中派系,若能處於一個相對均衡的態勢中,各方勢力誰都撼動不了對方,便都各自相安無事,此種暗鬥與朝堂不損,於人臣無傷,此正天子之所需也!若朝中力量失衡,一方獨大,各方群起而攻之,交相撻伐、亂鬥不已,此誠君主之所憂也!若黨爭一起,愈演愈烈,輕則禍亂朝綱,重則滅國喪邦,自三皇五帝以來,毀於黨爭之禍者,已不知有幾朝幾代了!”
徐恪與秋明禮對飲了一杯美酒,笑道:“老師的意思,朝中的派系均衡,各方力量都處於一個平衡之勢,那麼朝局安穩,皇上舒坦。若派系失衡,群相亂鬥,便是黨爭之禍,一旦鬥得太狠,朝局就會亂,皇上也就睡不上好覺了……”
秋明禮頷首道:“然也!”
徐恪又喝了一口酒,問道:“不過,天下這麼大,當官的這麼多,皇上該怎麼做,才能一直維持住平衡,使各方力量都得均衡,讓朝局安穩、廟堂無憂呢?”
秋明禮不禁搖頭嘆
道:“難啊!這御下平衡之道,說來容易,當真做起來,實在太難了!當今天子文才武略,幾可傲視環宇,他老人家御宇天下七十年,創下我大乾康元盛世。咳!到如今,亦免不了黨爭四起,朝局洶洶呀……”
徐恪喝了一大口酒,略作思忖,便道:“先生的意思,從前太子李仁在的時候,有他牽制,朝中各派都能維持一個均衡,各自也相安無事。如今太子被廢,人人都要爭當太子,個個都想擠上大位。是以,只要這太子之位虛懸,朝中就會黨爭不斷?”
秋明禮吃了幾口菜,又嘆道:“大致就是你這個理呀……也正因如此,自今年元日之後,京城裡就沒有好好安生過!先是楚王派人刺殺親弟,又擁兵意圖謀反!如今,楚王東窗事發,被皇上給廢為庶人。想不到,楚王剛剛倒下,卻又來了一個韓王!……咳!真不知道,韓王之後,還會跳出多少個王啊!”
徐恪聽得這些朝堂黨爭之事,不由得心中頗為煩躁。當下便話題一轉,說道:“老師,學生還有一問……既然,韓王要對付的是老師和魏王,卻為何偏偏要抓了趙姑娘進去?趙姑娘不過是草堂中的一個丫鬟,她又能知道什麼秘密呢?”
秋明禮搖頭道:“這個……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看來,小昱是不能呆在草堂了。無病,不如你今夜就將小昱帶到你府上吧?你府中人多,自能護她周全!”
見徐恪兀自沉吟,不置可否,秋明禮不禁問道:
“怎麼?將小昱帶去,你不方便麼?”
徐恪回道:“小昱姑娘是先生的貼身丫頭。有她在,先生的秋葉草堂煥然一新,先生的起居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