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
秋明禮也捋須笑道,看來,魏王殿下當時將裴才保上報的數目往上翻了一番,委實是太有道理了!
秋明禮還道,若裴才保果真能完成每月二十萬兩白銀之數,這對大乾的國庫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一般,別的不說,光是這京官的俸祿,皇上就不必再減半發放了。
徐恪聽得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禁嘆道,京官們的俸祿,居然依賴於翠雲樓的嫖銀,這也太滑稽了吧?
秋明禮也是無奈搖頭,說道如今國庫空虛,各個州府的稅賦,又多數收不上來,就算能收上一點,至多也不過五成。而大乾有四道的災區,還需朝廷撥銀賑災,南北兩處邊疆的將士,需防備敵國的騷擾,所需的餉銀又是一個龐大的數目……如此艱難的國勢,只要能有銀子上來,就是莫大的好事,管他這銀子是從何而來?
徐恪當下就疑惑道,既然國庫空虛,就得從根子上下手,增加大乾的稅賦收成呀!為何各個州府的稅賦都不能做到實收十成呢?
秋明禮無奈搖頭,說道其中的道理,三言兩語實在無法言明,今日還是不說也罷……
於是,師徒二人吃罷午膳之後,秋明禮當即告辭,徑回他的戶部上值。
分別之際,秋明禮再度殷殷告誡徐恪,今後,若有機會,務必全力緝拿貓妖,千萬不要再令她逃脫了!
送走了秋明禮之後,徐恪心下不禁有些煩悶。
他自然能體會秋先生的心情,先生今日專程跑來一趟青衣衛,用意自然是為了他好。
如今,長安城又現男子的死屍,訊息若傳到天子的耳中,天子必定會動怒。而先前,貓妖又害死過韓王李祚,這舊恨添上新怒,說不定,天子還會雷霆大怒。
四月初一的早朝,天子曾當眾給徐恪下了一個限期捉妖的旨意。如今,天子雖然將徐恪放出了詔獄,又將他官復原職,然當日的旨意並未廢除,也即是說,這捉拿貓妖的聖命,依然箍緊在徐恪的頭頂。
說白了,貓妖一日未除,徐恪頭頂的那一道緊箍,就一直箍在他的頭頂……
而且,如今長安城死屍又現,雖百姓們還不知其中內裡,可一旦貓妖一案又攪得長安城沸沸揚揚,那麼,到時候,若自己還是捉不到貓妖,想必天子還是要降旨責罰於他。
可自己明明要非抓不可的那隻貓妖,在金頂山洞中還曾救了他的性命,日後,他就算真的見到了貓妖,又如何能下得去手?!
徐恪就在這種矛盾而煩悶的心情中,一直在公事房內待到了酉時。
面對堆積如山的公文,他也有些懶得批閱。
到了酉時,徐恪下值回家之後,心情也仍然有些鬱郁。
酉時三刻,徐府內諸人,除姚子貝躺在內室之外,餘人就都圍坐在前廳中,一道吃飯。
這幾天,姚子貝一直深居於後院內榛苓居中休養,今日的這一頓晚膳,照例是胡依依在廚房親自烹飪而來。
胡依依親手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見徐恪吃得興味索然,觀他眉宇間的神色,還有些憂心忡忡。胡依依不禁有些奇怪,待眾人吃罷晚膳後,胡依依便將徐恪邀至後園的聞雨亭中就座,兩人一邊飲茶,一邊閒談。
時值初夏,天氣漸暖,聞雨亭畔,徐徐吹來的晚風中,兀自帶著花草的清香。徐恪與胡依依對坐在聞雨亭的石桌前,喝著清香悠遠的“花雨茶”,品著舒恨天自東市買來的一些香果蜜餞,原本鬱郁的心情,這才漸漸消解。
胡依依手指著後園中的幾顆桃樹,笑道:
“再過得一月,桃子就熟了,到時候,咱們每晚都到這亭子裡來坐坐,姐姐親自給你摘桃子吃!”
徐恪看向那幾顆鬱鬱蔥蔥的桃樹,見樹葉生得亭亭蓋蓋,枝葉之間已長滿了許多的小果子。非但是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