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如此興致勃勃,當下忙小步上前,為皇帝身前的琉璃玉杯斟滿龍膏酒。
李重盛微笑舉杯,“君羨、無病,朕對你們可是滿心期望!今後你二人在青衣衛中,當實心任事、一心為公,不可存半分私慾之念,亦不得有半點結黨之心!”
“陛下放心,臣等定不負陛下厚望!”
……
……
這一頓酒宴,君臣三人在異常輕鬆的氛圍中,一直喝了有大半個時辰,直至戌時三刻時分,李重盛已喝得醉意熏熏,舉止也已有些失態……
皇宮中珍藏的龍膏酒,年份至少已有五十年之久,比之於摘星樓中徐恪與李君羨所飲者更為醇厚。這大半個時辰中,君臣三人已不知不覺喝掉了小半壇龍膏。顯然,若是再飲,皇帝已不勝酒力,難免要弄出笑話。高良士小心翼翼地上前勸誡了兩句,不料,卻被李重盛大袖一揮,險些將高良士一個肥胖的身軀給卷得摔倒在地。
“上酒!來,朕還要再飲!”
“眾卿家,來來來,陪朕乾了這一杯!”
“這什麼……‘龍膏酒’,果然好酒啊!此酒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飲?!”
“來,嫦娥、麻姑、九天玄女、瑤池王母……爾等還不快來,陪朕飲上一杯?!”
接下來,皇帝已是自斟自飲,連杯豪飲,一邊飲酒,一邊向頭頂遙遙舉杯,且言語漸漸有些含糊不清。
同樣的絕品龍膏酒下肚,徐恪與李君羨卻是越喝越清醒,此刻,二人對望了一眼,各自心道,這龍膏酒越是到了最後,後勁就越是猛烈,眼下皇上已然失態如此,若再遲得半刻,天知道皇上會說出什麼狂亂之語!
當下,兩人再不敢耽擱,忙一齊離了酒席,向皇帝躬身行禮,告辭道:
“陛下,臣等不勝酒力,已不能再飲,臣等告退!”
李重盛卻看也沒看兩人,依舊在自斟自飲,以至於皇帝身前的酒壺都已被他倒了個精光,“咦?酒呢?高良士,給朕倒酒,快!”
“你們誰也不許走!……”
徐恪與李君羨面面相覷,一時僵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兩人只得一起望向了高良士。
高良士忙朝兩人揮了揮手,以眼神示意讓他們趕緊離開。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向御桌前的皇帝拱了拱手,轉身快步走出了偏殿。
身後的李重盛還在大喊:“高良士,快,給朕拿酒來!”
“陛下,酒來了!”
徐恪向身後望了望,見高良士一邊大聲回應,一邊卻捧著酒壺走到天子的御榻旁,倒滿了一壺茶水,捧到了天子的跟前,軟身說道:
“陛下,‘龍膏酒’來了,陛下慢點喝……”
“嗯……”
徐恪不由地“噗嗤”一笑,心道這位四海景仰的天下之主,大乾萬民的無上主宰,竟也有喝醉酒說胡話的時候,而且,也僅僅是喝了七八杯而已……
兩人走出偏殿,見殿外已是夜幕初臨,四野闃然無聲,遙遙望去,整座皇宮內好似一個人影也無。夜空中唯有一勾彎月,散射出朦朧的微光,月輪外的幾顆星星也是若隱若現。
一陣清風撲面而來,徐恪頓覺分外涼爽,他笑著道:
“君羨兄,你說咱們這位萬歲爺是不是也挺好玩?都這麼大一把年紀了,發起酒瘋來一點都不比少年人差……”
李君羨忙伸出手指“噓”了一聲,小聲道:“賢弟,深宮大內,咱們還是少說話為妙,有什麼話回去再言也不遲。”
徐恪看了看前後,雖未見一人,但也覺君羨所言有理,是以只得一言不發,默默趕路……
藉著皇宮內廊廡與簷角各處一盞盞宮燈所發出的亮光,兩人在皇宮內的步道上信步而行,由於兩人離開得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