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聽“啪!”地一聲,那李捕頭又朝沈通的另一側臉頰抽了一個老大的耳光,再度罵道:
“什麼百戶?這位徐大人可是青衣衛的千戶大人!”
“算啦!別去打他……”徐恪朝李捕頭擺了擺手。
李捕頭忙朝徐恪連連拱手,點頭哈腰道:
“徐大人,都怪小的們辦事魯莽,攪擾了大人在此飲酒的雅興,大人這一頓酒,就由小的請了!”
“不用!”徐恪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面值紋銀一百兩,他將銀票交到了李捕頭手中,卻手指著沈通笑道:
“上一次本官同舒百戶來雲州辦差,確是跟這位沈掌櫃借了五十兩銀子,加上今日這一頓酒錢,這張一百兩的銀票,就當是本官連本帶利一併還了!”
“不……不敢,小人萬……萬不敢!”沈通連連擺手,已嚇得說話都不利索。
徐恪把臉一沉,“叫你收下,你就收下,本官象是訛你銀子的人麼?”
“不……不是,小人不……不是這個意思!”沈通已嚇得語無倫次。
李捕頭畢竟在衙門裡混了幾十年,已看出徐恪神色間的善意,他拉過沈通的手,一邊對他連使眼色,一邊寬慰道:
“沈掌櫃,徐大人大人大量,已經饒過你啦!這一百兩銀子麼,既是徐大人好意,你就收下吧!”
沈通這才戰戰兢兢地接過銀票,又朝徐恪噗通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方才得罪了兩位大人,望兩位大人莫要怪罪!”
徐恪親自將沈通攙扶起身,又揮了揮手讓李捕頭與一眾衙役盡皆退下,問道:
“沈掌櫃,本官想問你幾句話。”
沈通忙道:“徐大人儘管問。”
“這幾天,你可曾見過雲州城裡來了些不一樣的外地人?”
“不一樣的外地人?大人說的是……哪裡不一樣?”
“這些人大都年輕健壯,而且一個個看著身手矯捷,水下的功夫尤為了得,你在酒樓內,可曾見過這樣的人?”
“哦……”沈通略作思忖,當即回道:“回大人的話,小人的酒樓內,前天晚上倒是招待過一批人,這些人打扮都差不多,且一個個都很健壯,人數麼……大約有好幾十人,聽他們口音,都不是雲州本地的。”
沈通忽然一拍大腿,說道:“其中有一個,小人清楚記得,就是杭州分水堂的人,名叫張六子,是分水堂裡的一個小頭目,之前小人跟他買過幾次鹽,是以認得他。當時小人還跑過去跟他說話,問他帶了這麼多弟兄,是不是有什麼大買賣?不過,這張六子卻不領情,只是低頭管自己喝酒,竟裝作跟小人從不認識一般……”
“杭州分水堂,杭州分水堂,嗯……”徐恪反覆唸叨著這五個字,心裡已大致有數,於是揮手讓那掌櫃的自去忙碌。
不過,沈通千恩萬謝之後正要轉身離開,卻又被舒恨天叫住。
那“半解書仙”從腰間解下自己的“黑鐵獅牌”,“倉啷”一聲扔在了桌上,手指點了點腰牌,嘶啞著嗓子朝沈通訓斥道:
“姓沈的,你睜大眼珠仔細瞧清楚,本書仙大人的腰牌,哪裡有半點假了?!告訴你……”舒恨天拿起腰牌,指著上面一個巨口大張的獅頭,道:“這一塊腰牌叫作‘黑鐵獅牌’,在咱們青衣衛裡,只有百戶大人才能佩上,你懂不懂?!”
“懂懂懂!小人總算懂了!都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百戶大人大駕親臨,小人給百戶大人跪下賠禮了!”
那沈通又再度朝舒恨天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見舒恨天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才起身,訕訕地退了下去……
徐恪看得有趣,差點笑出聲來,待沈通退下之後,手指那塊黑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