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嘉誠命整個車隊停下來等候之時,他衝到囚車前,不顧一切地將手裡的飛刀扎進了方銘博的右腿……
於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
……
徐恪聽罷,喟然長嘆道:
“汪大哥,往事種種且休要再提!無病今日能與汪大哥在這官道上相逢,也是上天給的緣分!大哥就跟著無病一道進京如何?待回到長安,無病自當向天子上書,恢復大哥百戶官身。大哥也不必擔心,從今日起,但叫無病有一口氣在,管保沒人敢欺負大哥!”
汪猛心中不由苦笑,曾幾何時,自己對眼前這位青年也說過同樣的一番話。
“算啦!我如今武功盡失,已是一個廢人!還回青衣衛作甚?沒的自取其辱!”
“汪大哥,就算你不做官,也該回京與家人團聚啊!”
汪猛還是搖頭,“那裡早就沒我的親人了!”
“大哥若不嫌棄,回京之後就住到我家來,從此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同吃同住、同進同出、有福同享、有禍同當,如此可好?”
汪猛盯著徐恪的雙眸,見他眼中滿是真誠,心下也不由感動,可他還是搖了搖頭,道:
“無病兄弟,我今日殺了方銘博,按理你應當將我押回京城向聖上覆命才是!可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但你也要想想,今日這麼多人都見到我殺人,我若回京與你同住,就算你不怕連累,大哥我還怕被人抓了去呢!”
“那……”徐恪想了一會兒,也覺汪猛之言有理,只得問道:“汪大哥今後有何打算?”
汪猛笑了笑,“沒有打算,走到哪兒是哪兒。”
“這……?”
“哈哈哈!”汪猛一陣大笑,他雖武功盡失,胸中的一股豪氣仍在,“兄弟,大哥我從此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比起你整日裡在公門中受累,可不知快活多少哩!這又有何不可?日後你見了我,怕是羨慕還來不及呢!”
說著話,汪猛已翻身上馬,此時,兩人離開欽差車隊已很遠,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該說的既已說完,也就到了分手之時。
“我今日手刃方銘博這惡賊,心願已了,兄弟,承蒙你不棄,非但不抓我入京,還認我做大哥,我汪猛這輩子能有你這位好兄弟,值了!”
汪猛在馬背上向徐恪拱了拱手之後,隨即提韁呼喝了一聲,策馬掉頭往南而去。
“無病兄弟,你……很好!今後替聖上替魏王好好做事,咱青衣衛裡需要你這樣的好官!”
汪猛人已遠去,聲音卻兀自在官道上回響。
徐恪望著汪猛的背影漸漸遠去,直至轉過山頭,終於消失不見,又呆立了半響,這才起身上馬,接著往北而行。
……
……
這之後的數年,汪猛就離開杭州遊歷四方,中間還去廬州府探望了廢太子李仁幾次,見李仁雖丟了太子的名分,但以一個平民的身份生活之後,日子卻反而過得坦然又自在了許多,汪猛這才心安。
又過了數年之後,汪猛忽然頓悟,於是回到杭州,就在杭州城郊的報福寺中出家,法號“慧果”。
慧果大師佛法高深,一生行善無數,到了晚年,更是被譽為“江南佛國第一高僧”。
至於慧果大師左臉上的那一道深長的瘡疤,無人覺得醜陋,每逢大師登壇宣法之時,眾多弟子以及善男信女在壇下靜聽,仰望大師這道瘡疤,卻反覺無比之親切。
……
……
徐恪追上車隊,默默前行,魏嘉誠見他身邊已少了汪猛,知道定是被徐恪私自放走,但也不敢多問。
欽差車隊由是北上,離開杭州府,又經過雲州府,日夜兼程,不日就到了蘇州府。
就在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