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剛從地上爬起,眼前立時就出現了一張親切和善的笑臉。
“你又下來啦?”說話那人鶴髮童顏、衣袂飄飄,徐恪不用細看也知道,他自然就是水月老人無疑了。他這一次失足掉落,又重新回到了第一層閣。
徐恪嘆息一聲,說道:“水月老人,我這一趟在第九層閣又困住了,請問我該如何破解那一層閣中的迷局?”
水月老人笑道:“第九層閣乃‘除迷樓’……那裡的迷局,也只有你自己去破了!”
沒辦法,徐恪摸了摸腦袋,只得再次上樓,層層往上。
他將先前已經走過的八層樓閣又走了一遍,待到穿過第四層閣時,還是忍不住朝漂浮於空中的那顆雲影珠望了望。
只是,雲影珠兀自靜靜漂浮於樓閣頂端,一動不動。徐恪長嘆一聲,繼續往上。
走進第八層閣時,“破妄使者”卻主動向他揮手,又指著上面笑問道:“小兄弟,上面那一層,過不去了麼?”
徐恪撓了撓自己的額頭,訥訥言道:“那一層樓,除了一位使者,一架樓梯,此外別無它物,我轉了半天,委實不知該如何上去……”
破妄使者道:“是以,你就直接上了樓梯?”
徐恪點了點頭。
破妄使者又問:“你在樓梯中,可見有何異常?”
徐恪思忖了片刻,回道:“那一段木梯沒什麼兩樣啊!難不成,那段樓梯就和‘戒貪樓’一樣,乃是‘迷獸’所化?”
破妄使者搖頭道:“既是那‘戒貪老弟’的手段,‘除迷老兒’怎會再用一遍?小兄弟,你應該好好想想,那一個‘迷’字,究竟該如何破除?”
“……”徐恪低頭思忖了起來。
破妄使者又道:“‘迷’者,亂也,凡人觀物,鬱於固有之見,辨而不能識,識而不能悟,悟而不能清,知之若未知,未知且作知之,便迷由心生……世人往往惑於表象,凡事不明就裡,卻昏昏亂亂、沉醉其中而不能自主,此即謂迷也……”
徐恪阻斷道:“破妄兄,能不能說點實在的?”
破妄使者哈哈笑道:“你方才不是說了麼?那‘除迷樓’中別無它物,唯有一位使者、一架木梯……”
徐恪想了一想,隨即問道:“難道說,這第九層閣中,木梯是真,使者卻是假,所謂‘除迷使者’實則就是‘迷獸’所扮?”
他心中的道理,既然在戒貪樓中,貪獸變成了木梯,那麼到了這除迷樓,說不定,那迷獸便化作了使者。
不料,破妄使者卻一口否決道:“你想多了吧?”
“那……?”徐恪一時無語。
破妄使者見徐恪長久無語,搖了搖頭,只得再度開導他:
“小兄弟,你再好好想想,你是在哪裡見到的‘除迷使者’?”
徐恪回道:“我是在樓梯頂端見到的除迷使者,那時,我原本以為已經到了第九層閣……”
破妄使者道:“你再回想一下,從戒貪樓開始,每一次上樓,與你在除迷樓中所見,有何不同?”
徐恪忙道:“我從戒貪樓、去嗔樓、絕痴樓直至仁兄的破妄樓,每一次進得閣中,抬頭所見,便是守閣之人。只是於第九層閣中,一直找到了樓梯頂端,方始見著了除迷使者!”
破妄使者見徐恪已有所領悟,便笑而不語。
“凡人觀物,鬱於固有之見,辨而不能識,識而不能悟,悟而不能清,知之若未知,未知且作知之,便迷由心生……”徐恪又反覆咀嚼著先前破妄使者之語,忽然興奮地說道:“我知道了!我本該在進樓之時就見到‘除迷使者’,卻一直到了將要上樓之刻,方才見他現身。原本可以更上層樓的出口,卻讓我直墜閣底……看來,在除迷樓中,原本的終點恰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