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碼已有好幾個日夜,照這樣的速度,找這樣的時間,他們若真的是往同一個方向運動,只怕,離開原先站立之地,至少已跑出幾萬裡之遙……
他雖然感覺不到疲累,也看不到日夜變換,但見自己一直是如此奔行不停,未免也覺得無聊。不過,他見前面那個雲霧狀的“自己”只顧奔行,一語不發,他也不願隨意開口。
他在這第十層閣裡已不知呆了多少光陰,原本已是百無聊賴。後來,這裡出現了一個雲霧所化的“自己”,“他”能說話,會獨立思考,還能帶著他奔行如飛。這讓他內心,已漸漸感到了欣喜與希望,不料,這一番不分日夜的奔行下來,他又回到了無聊透頂的心緒中……
直到,那一團雲霧所化的“徐恪”終於止住了腳步,只聽“他”淡淡說道:
“到了!”
徐恪遙望前方,只見大片的白雲湧動中,竟突然浮現出一座高樓,樓上一塊匾額,上書“浮雲樓”三個大字。
“他們都在裡面,你自己進去吧!”雲霧狀的“徐恪”說道,言罷,“他”修長挺拔的身影,便已悄然消散。
“喂!你等等,他們是誰呀?我進去該跟他們這麼說?”
“……”
那雲霧狀的“自己”早已不知去向,彷彿“他”原本就從未出現過。
徐恪只得一人向前面走去,他來到高樓之下,只見那幢“高樓”遠望甚是雄偉,來到近前細看,卻不過是兩層木製的小樓而已,此時,樓下除了到處都是湧動的白雲之外,依然空無一人。
他不及多想,便走入一旁的木梯,拾級而上,上到了頂層之中。
他一邊上樓,一邊想著:
“原來,這第十層閣中,也並非只有浮雲,此地卻還矗立著一座木樓!”
“我跟著剛才那一團雲霧,至少已疾速奔行了三天三夜,照此推算,這一座木樓的方位,離我上樓之處,竟有不下數萬裡之遙!”
“誰曾想,在幾萬裡之外的地方,竟會聳立著一座‘浮雲樓’,若不是有那個‘自己’帶路,我就算呆在這裡一生一世,也未必能找得見啊!”
這樣想著,他便已抬腳跨入了木樓的第二層中。
他推開樓梯口的一扇木門,剛剛跨入其中,立時便見有四個人圍坐在一張方桌前。此刻,那四個人的八道目光,正齊齊地望著自己……
只見那四個人,身材、年齡、相貌各不相同。迎門而坐的,是一位小孩,論年紀至多不過六七歲。小孩左邊,坐著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人,那中年漢子面貌粗豪醜陋,滿臉盡是虯髯。小孩右邊坐著的,是一位老者,頭髮已經斑白,雖然面目依然英朗,但年紀至少已過花甲……
徐恪一見那位老者,立時臉色一變,疾步上前,俯身行禮道:
“微臣參見陛下!”
他只見那位老者,頭戴通天冠,一身袞龍袍,腰懸燦白玉,腳著綴金履,面貌依稀便是當今康元皇帝李重盛。他急切間忙上前行禮,脫口而出了一句之前面聖之語,事實上,他如今已遭天子貶黜,只是一個平民而已。
“陛下怎地會在這裡?”徐恪又問。
他見李重盛居然會現身於神王閣中,心下不覺甚奇,雖覺此事不太可能,但見眼前那人,衣著打扮,面貌神采依稀就是當今的大乾天子,他又不得不上前施禮。
“李重盛”捻鬚笑道:“你是不是認錯了人?”
徐恪也覺得在此地見到皇帝委實有些不合情理。他便上前仔細打量眼前那一身黃袍的老者,待得細看之後,果然見那位老者只是與李重盛面貌有些相像而已,畢竟不是皇帝本人。只不過,那位黃袍老者面目不怒自威,一身貴氣逼人,乍見之下,他竟錯認了是當今天子……
徐恪盯著那位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