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明明白白的把‘控制’兩個字說出來了。不許她和孃家親近,不許這個,不許那個,只允許她依靠他一個人。雖說出嫁從夫,可她到底從骨子裡沒法忍受有人想完全操控她的自由。
“控制?”錦麟聽到這個詞,頗覺得新鮮:“我要是能控制你就好了,把你的心拴在我這。”
暇玉搖頭道:“不,不……你就想控制我……”越想越憋屈:“你分不清楚妻子和寵物的區別麼?我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籠中鳥!”
這話太過刺耳,惹的錦麟不快。剛才本來見她涕淚,心下難忍,但此時脾氣上來,也火了:“我就鬧不懂了,吳暇玉,你究竟想怎麼著吧,有好日子你不過,偏跟我找彆扭,是吧。難道還得我穆錦麟給你磕頭作揖才行?!你別得寸進尺!”
“自從嫁過來,我就沒一天好日子過。只要我有的,你要什麼,我沒給?貼身丫鬟,你說送禮。行,那就去送!你喜歡孩子,那就生。怕你冷怕你熱的,到頭來就被你捏著玩。”越說自己越寒心,暇玉擦了擦眼淚,喃道:“也好,現在吳家舉家遷走了,堂姐也嫁了。沒誰再能給你糟踐戲耍的了。以後該能舒心了……”
“都是我的錯,你一點錯沒有。”他知道暇玉不愛聽什麼,就偏挑什麼說:“但我看你能正確到什麼時候,你既然嫁給我了,我黑心,你也好不了!這回你堂姐嫁到了蘇家,咱們謀劃的日子還在後頭,你不是不願意看你堂姐受苦麼?那我就非得要你,看著你怎麼一步步把她夫家往鬼門關推!”
暇玉自恃說他不過,抄起床上的枕頭就朝他扔:“你走——”
暇玉平時說話都不大聲,這會敢拿東西砸他。錦麟知道自己是把人惹惱了,可話剛說出口,立即往回收,總是不大好的。他便故意冷笑道:“你就能跟我撒潑!”
她此時心中恨他恨的緊,一時半刻也不想見到他:“除了你之外,沒其他人惹我,我幹嘛找其他人撒潑。穆錦麟,我這輩子怎麼就遇到你了?!”說罷,想起他欺騙自己,還自以為正確的模樣,恨極,撲倒在床上,氣的渾身發抖。
錦麟眼瞧事態不好,知道自己此時跟她說多錯多,便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枕頭往床上扔去:“氣吧,氣吧,看你能氣到什麼時候。”可不想丟的歪了,那枕頭正好砸在暇玉後腦勺上,倒像是錦麟故意打她一般。
暇玉滿面怒氣的瞪了他一眼,懊惱到極點,反倒沒話說了,只撲在被子上,再不出聲。錦麟輕咳一聲,探身上前:“暇玉……我走了……”
“……”
聽不到妻子的迴音,他便兀自道了一句:“知道就好。”揹著手出了門。
夕陽如火,辣的灼在臉上,錦麟抬手遮住陽光,一面曬的難受,一面還站在門前不挪地。因院內的地磚也是重新鋪過的,此時有下人進出打掃灰塵,拾掇碎磚碎瓦。見老爺自己在屋門前站著,一個個心道奇怪,可又深知不關自己的事,都默默的做事。
“不用你們做了,都出去。”
待人走了,錦麟又站了一會,逐漸聽不到啜泣聲了,他才折返回去。見暇玉坐在床上,咬著指節,目光呆滯的看著他這方向。他忙上前拿開她的手,見指節都咬破了:“你傻嗎?不疼?”
誰知暇玉漠然道:“好歹管用,至少把眼淚忍住了。反正不管是講道理,還是蠻不講理,是哭還是鬧,你想做的事,我說一萬句,再怎麼掙扎都不頂用。就這樣吧,我想通了,隨便你。以後你就是把他們都拉出去砍頭,我也不會求你,所以,你以後也少拿旁人威脅我。”
錦麟給她吹著傷口,道:“本來他們就不該出現,尤其你大哥,非跳出找咱們麻煩,還怪我折騰他?”
暇玉這口氣不上不下的憋著。她這輩子是被這廝給纏上了,要離開他,除非自己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