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過後,他後怕了一陣子,也有一段時間沒踩寡婦的門檻。但一陣兒過去,還是照樣兒。
這次進南京城後,最吸引彭二眼球的就是大街小巷裡的那些女人。她們多是穿了旗袍,走起路來身子一扭扭的,胸、大腿、屁股立鼓立顯的,從自己身邊走過,那香味兒裊裊的,好久不散,心裡別說有多癢癢了。想:要是和這樣的女人睡上一覺,真是死了也值得。這時他才知道,原先和自己睡覺的寡婦是多麼地不上檔次了。
可城裡人口密集,房子挨房子,象在鄉下那樣找家獨門獨戶的寡婦就很難了。&ldo;美聚院&rdo;那種場合,都放了崗不說,你也沒有那麼多錢去。過了幾天,實在憋不住了,一股火鼓在心裡,麻糟糟的,幹什麼都安不下心,後來就越來越厲害,直至燒得渾身發熱,好象不幹點什麼,身子就會被鼓破了似的。
於是就有了那晚的事兒。接著就是他的第三次參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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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真是,偵察連好象到了多事之秋,剛處理完了彭二,又跟著發生了一件事兒:鄒見富不見了。
連裡連同師部撒下人馬,四處尋找也沒找到。尹洪亮匯報說:這幾天,他好幾次看見鄒見富擺弄他的一個挎包,裡邊叮叮噹噹地響,一次從裡邊掉出了一塊銀圓,叫他看見了。當時他懷疑,問他怎麼有那麼多錢,他說是攢的。可攢哪能攢那麼多?現在想想,他是不是帶了那麼多錢跑了?
這可不是小事情啊!要是新兵犯了事兒還好說,偏偏犯事的是兩個老兵,鄒見富還是個
黨員。更主要的是,他們都是第一船過江,進入南京的英雄。就那麼幾個人啊!師裡已經把他們幾個人的材料報到了第三野戰軍政治部,報的那可是特等功啊!全野戰軍也沒幾個!可這兩個傢伙偏偏出了事兒,你說叫人說什麼好呢!
對鄒見富這事兒,師部也沒辦法,只好以失蹤處理了。不過把政治部副主任和沈洪義派進了偵察連,幫著李戰勝使勁抓思想教育,並對認為表現異常的人挨個談話,好一陣子才漸漸平靜下來。
對這事兒,許傳領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怎麼說呢?彭二和鄒見富都是一營偵察班的老兵,說起來和他們都有些恩怨,可恩怨歸恩怨,是是非非的,總也是個心理依託。他們這一出事,他心裡就像有個風箏斷了線,一下空落了許多;又好象心裡原先有個很牢靠的東西,被鬆動了幾下。你說說,仗打了多少年,血裡火裡都過來了,怎麼偏偏在進了大城市後出了事兒?難道人這一輩子,就不能有個很牢靠的想法兒?碰到點饞人的事兒,說變就變?真他孃的沒出息!
不過,這幾天許多部隊駐地包括偵察連的駐地成天很熱鬧,不長時間,許傳領就把那點
煩事兒忘掉了。最熱鬧的就是連駐地天天圍著一群南京中央政治大學的男女大學生,打聽著要參軍。尤其是一些女生,嚷得更厲害。因為一下要求參軍的太多,部隊不敢做主,向上匯報,驚動了中央,周恩來下令絕對不能全部接收,因為這樣會在國際上釀成事件,說共產黨裹脅學生集體參軍。於是103師挑選了部分學生,其餘大部分都動員回去了。
這一下,103師師直各部門一下增加了不少大學生,熱鬧了不少。
其中有一個叫魏儀的女生,要求參軍時去過偵察連多次。她圍一條紅圍巾,襯一張白裡泛紅的瓜子臉兒;穿一件淺黃薄呢長裙,順身體流水似地搭下來,顯出了令人眼熱的腰身,簡直叫你擔承不了。
也怪了,她見了許傳領就打招呼,問他戰鬥故事。他被問多了,有時也扯幾句打仗的事兒。他說話的時候,她毛茸茸、烏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裡邊還有火苗兒似的東西在跳。但他不敢看她,眼皮一麻達,就把眼光躲過去了。他覺得那只是城裡的閨女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