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的腦袋，抬頭看到一個老頭背對著他站在窗前，大驚失色，轉身拔腿就想跑。

“你殺了多少人了？”老人嘴裡淡淡的一句話彷彿晴天霹靂，令夏尚呆立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殺……人？”他語音顫抖，轉過身去看向老人。

“不少了吧。看你這年紀，也應該有一百人了吧？”

“我不明白你在說……”

“你不僅殺人，還用這種方法斂財，夢中套話，裝神弄鬼，詐騙錢財，事後洗錢。好高明的手段吶……”

被人揭穿老底，夏尚現在彷彿全身赤盡的被人猛擊著傷處。可是僅有的一絲僥倖讓他繼續抵抗下去：“我，我不知道你是，是什麼意思。請你出去……”

老人轉過身來，他身材魁梧，黑色的衣服下是壯碩的身體，蘊含著爆發性的力量。臉上彷彿刀刻似的盡是溝壑一般的皺紋，一雙眼睛全然沒有老人的渾濁，清亮而又刺眼，彷彿穿透了夏尚的靈魂。整個人慢慢朝著夏尚走來，一種如山的氣勢撲面而來。

夏尚的腿在顫抖，在這個老者的面前，他竟然升不起一絲一毫反抗的意識。

老人一把抓住夏尚的衣領，向上一提，逼得他只能踮起腳尖，呼吸困難：“做了卻不敢承認嗎？在睡夢中取人性命讓你感覺很愉快吧？”

說完這話，老人彷彿提小雞一般將夏尚的臉按在病房門後的一面鏡子上。嘴中的話語彷彿一把鈍刀割鋸著他的意志：“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無辜的人！善良的人！你把他們一個個送入了死亡的國度，你破壞了一個又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你讓孩子失去了父母！你讓雙親失去了骨肉！你讓有情人生死兩隔！看吧！看看鏡中的自己！你看到了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一個自私、殘忍、卑劣的人渣！！！”

夏尚的意志徹底崩潰了。

往日用來當做面具的那些微笑，禮貌，灑脫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他眼睛緊閉，淚如泉湧，雙拳緊握，神情痛苦萬分，絕望的大喊：“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不想殺他們的！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不是有意的？我只看到你在這個遊戲中越玩越愉快。那些死去的人對你而言不過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吧？你肯定這樣想過，像那種人死幾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跟我沒關係。看看你這個混蛋！你現在終於有了幸福，你有想過那些因為你永遠也沒有辦法得到幸福的人嗎？得到幸福的你有對你過去的所作所為懺悔過嗎？沒有吧？知道為什麼？因為你就是個人渣！！！”老人沒有打算放過夏尚，左手一撥，將夏尚臉朝鏡子，背朝自己壓在了門上，右手取出一根長於尺餘的尖針。毫不猶豫的刺入了夏尚的後腦。

又是一陣極度強烈的睡意，夏尚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最後聽到老人陰惻惻的對他說道：“好好的去體味那份絕望……”

翻滾的霧氣……

痛苦的根源……

自己已經不知道在這個夢境中走了多長的時間，四周永遠都是翻滾的迷霧。

如果是往常，自己早就應該找到那片沒有霧氣的場景，找到那個註定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人。

可是一切都失常了，就彷彿這個夢境坍塌了一般。

夏尚走了很遠，太遠了，遠到他自己都開始懷疑這些霧有沒有盡頭。

自己就像一個在沙漠中徒步行走的迷途路人。沒有指南針，沒有地圖，四周都是一樣的場景，無論往哪兒走，等待自己的彷彿都是相同的結局。

這是一個沒有希望的絕境……他能做的只是慣性的抬起腿，邁出去，再抬另外一隻，週而復始。

自己以前夢境中那些人都是這樣嗎？

都是在這樣的痛苦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