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排在第四位,前面的三位陸續比試完畢,矇眼射箭,更多的是考驗射箭者的經驗與心理,因此,除了折將軍部下的孟真五靶均中外,神龍衛的兩名士兵均只中四靶。如無意外,這次比試將由孟真拔得頭籌,不過這也是大家預料中的結果。
阿牛從一旁士兵手中拿過黑布,覆於雙眼上繫好,心中長噓一口氣,扯動韁繩縱馬而去。
一步,兩步,三步……他在心中默默計算著離靶的距離,當馬即將越過第一道靶時,他倏爾張弓,箭嗖地一聲似流星般急速飛出。
眾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箭靶上,只聽“咚”地一聲,羽箭牢牢地釘在靶心,與此同時,一道似猛獸低吼的叫聲從場邊一側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兩隻一大一小,似狼非狼,似犬非犬的長毛獸從場一側咆哮而來!怪獸齜著尖牙,長毛虛掩下的雙眼發出幽藍的光,目露猙獰地巡視全場後,突然發狂一樣朝著校場邊聚集的人群衝去。
阿牛雙眼看不見,因此聽覺格外敏感,當他聽到猛獸的嘶吼聲時已然覺出不對,還未及將頭上的黑布扯掉,就感覺身下的馬受驚當下發狂一樣撩起前蹄,狂奔亂跳。身體驟然失去平衡,阿牛被顛落下馬,就地滾了幾圈後,一把扯下眼前的黑布,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間,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卻驚得立馬爬起來。
只見那兩隻猛獸已衝進最近的人群,因觀看比賽,士兵們都未攜帶兵器,在倉皇躲避中,不少士兵已然掛彩,而大的那隻怪獸被人群的慘叫聲再度激怒,低吼一聲撲倒在最近一人身上。
盯著身下的人,怪獸張開血盆大口,腥臭的口水順著獠牙緩緩滴落,嘭的一聲滴在女子慘白的臉頰上。
羅浥塵不察被怪獸撲倒,經過最初的慌亂後反而鎮定下來。她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獸嘴,猛地伸出手來摸上了頭頂髮簪。
還未來得及將髮簪拿下,就聽兩道破空之聲響起,接著一支羽箭噔的一聲從後往前插進猛獸的咽喉。
那猛獸哀嚎一聲,目眥欲裂,極度疼痛下猛地伸出前爪狠狠拍下,羅浥塵雙眼似刀,眼看利爪即將拍打過來,舉起髮簪用力刺下,接著借力騰地一下從猛獸身下划走。
那野獸又是一聲怒吼,吼聲畢後,咚地一聲轟然倒地,再也爬不起來了。它的後頸部一支厲箭高高聳立,箭頭上一個突出的“趙”字赫然出現在眼前,這是趙懷義的羽箭!
眾人還來不及平復心情,只聽另一道低吼聲響起,就見另一隻較小的怪獸蹣跚地爬過來,它背上中了同樣一支羽箭。
錢謙忙把地上的羅浥塵扶起,拉於身後。
那較小的怪獸一路淌著血繞著倒地的猛獸爬,口中發出慼慼的悲鳴,令人聽之十分不忍,繞了幾圈後,小獸終於體力不支,嘶吼一聲後倒在大獸身側。
一場騷亂終於平復,然而在場士兵有不少人被咬傷,比試儼然是進行不下去了,折可適寒著臉,衝遼國使臣方向冷聲道,“這兩隻蒼猊犬是什麼回事?”
拓撲崖自始至終一副看戲的表情,聽到折可適問話後才冷哼一聲,“方才聽下屬來報說回鶻進獻給我遼國的蒼猊犬不見了,原來竟跑到這來。”
頓了一下,他又接著道:“不過你們竟然將神犬射死了,該當何罪?!”
蒼猊犬產自西域,其形壯如猊,且生性兇猛,加之繁育困難,數量不多,歷朝歷代都是藩國進貢的神犬。
趙懷義神色微冷,方才的情況下,他沒有多想就射出了兩箭,此刻見拓撲崖言明那兩隻是進貢的蒼猊犬,若是平時,倒還好辦,不過眼下西夏與大宋交戰膠著,而回鶻又臨近西夏,若是因此事而得罪回鶻,說不定會打破如今微妙的戰況。眼下之計,只有先穩住拓撲崖,而後再向回鶻言明實情,看能不能以高價買回兩隻以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