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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琇玟的健康是她使盡全力要達成的目標。

撫撫額上瘀傷,青紫未褪,幼幼相信,總有一天它們將了無痕跡,一如發生在琇玟姐身上的意外一樣,不留記憶。

走進巷口,幼幼看見父親,暈陶陶的步履歪斜,顯然又喝醉了。他沒有半分慚愧,自得其樂地高唱山歌,琇玟的淚、蘇媽媽的無奈,一幕幕浮上幼幼眼前,對照兇手的逍遙自得,幼幼好恨!

是的,她恨他,一天比一天更甚。

童年時期,他和媽媽吵架,幼幼是兩人的共同出氣筒,爸爸打完媽媽打,後來母親忍受不了這種生活,逃出家門,幼幼的苦難正式開始,傷痕累累不足以形容她的生活,頰邊傷疤謀殺掉她所剩不多的自尊心。接著他對她的強暴未成、他對琇玟不仁道的欺凌……他憑什麼認為自己有權做出這一切?

恨翻湧著她的心,幼幼無法思考、無法釐清錯與對,她一心一意想著恨。

好啊!天不行道,她來,她不介意揹負弒父罪名,她是應該殺他,用他的鮮血來祭她滿腔恨意。

理智退位,幼幼隨潛意識前行,回到蘇家,走進廚房,拿起菜刀,輕輕往自己家走去。

開啟紗門,見父親半躺在藤椅上,抖著腳,抽著煙,哼哼唱唱著不成曲調的淫穢曲子。

看見女兒,文泉咧開嘴,露出滿口嚼檳榔的斑駁牙齒,兩條腿在寬鬆短褲下面抖個不停。

“幼幼來,今天阿爸贏錢,給你吃紅。”他掏掏口袋,抽出幾張一百塊,伸手,送到女兒面前。

幼幼盯住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冷聲問他:“那天晚上,你對琇玟姐做了什麼?”

“我?哦……不就是男女之間最快樂、最銷魂的事情嘛!”他不覺羞愧,反而玻�鷓劬Γ�匚賭且埂�

“人渣!”

“我是你老爸,你敢罵我?”

“你不怕天打雷劈?”

“這種事天天有人在做,也沒看見有誰被雷劈到?如果你也想嚐嚐好滋味,我可以教你,保證你回味無窮。呵呵……”

把腳抬到藤椅上,他抖得更兇,低頭,他把百元鈔票疊好,遞給幼幼。

幼幼咬牙切齒,再忍不住,刀瞬地在他遞錢的手背劃過。

劇烈疼痛驅走了文泉的醉意,手縮起,他整個人退到壁角,看見淋漓鮮血,對幼幼咆哮:“夭壽死囝仔,你給恁爸殺!”

“你這種人活著有什麼意義?”

“我才不知道養你有什麼意義!死查某囝仔,我養蛇咬死自己哦?也沒想看你那個沒責沒任的老母做伊去,放我孤人辛辛苦苦養你,你今日竟然要拿菜刀殺我?”

“你不比她好幾分,你們全是社會敗類!”

拿刀的手前進兩寸,她自怨自艾,恨自己身上流著這對男女的血液。

“我是社會敗類,你呢?十七歲就敢拿刀殺人,要被判死刑的,你知不知?”

“你的獸慾毀了琇玟姐一輩子,她發瘋住進療養院,你得意嗎?驕傲嗎?”再往前進,刀子橫在他胸前。

“那是你的錯,我怎麼知道那個人是她?我以為是你……”文泉振振有詞。

“你居然以為有權利對女兒做這種事情?你是人還是畜牲?”

幼幼舉高刀子,用力向前砍,文泉躲過她的刀,倉皇間,抓起椅子擋在前面,幼幼目露兇光,擺明要他死,怯意上升,文泉顫慄頻頻。

“我有什麼錯?我生你、養你,供你吃、供你住,你全身上下哪一個部分不是我的?”死鴨子硬嘴巴,他不認錯。

“可恥!下流!”

“你要怪就去怪你阿母,她要是乖乖留在家裡,我會找上你?是她甘願便宜別人,不甘願讓丈夫疼惜,伊該死,你更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