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一點一點,吞噬那雙看不見的手。
吃下啟明萬民朝聖的聖靈,餘非晚沒有退縮。千也不知為何,但他最終沒有退縮,於她來說原因為何並不重要,他敢就行。
「這些花籽用作餌料,往後它們就是你的晚膳,」川兮傳達千也的話,「玄卜魚一直繁衍迴圈,保持恆久的數量,這魚淵甚大,就看你吃的快,還是它們繁衍的迅速了。」
這就是為何千也要用他這條瓊鯨,而不是自己捕撈的原因了。魚淵不是佔天殿的卜池,這裡太大,撒網捕撈也不過杯水車薪,且她還想看看,吃了這所謂「聖靈」,還能成仙了不成!索性拿它們全力餵養一條魚,看最終會怎樣。
當夜,遙岑午看著一條巨大的瓊鯨在魚淵翻浪時,嘴角抽搐了半天,直想抽自己個大嘴巴。都怪她當年嘴溜縫,辯解了那麼一通,現在倒好,缺德的小崽子!她的魚!
千也特意讓她看著,沒攔。
遙岑午看了半天,忍不住湊近川兮想抓最後的救命稻草,尋思這個曾經深明大義為國為民的前靈長族國佑公主能幫幫她,讓她的狼崽子別任性。
結果川兮只給了她一句話:「難得千千歡喜,不若改日遙國師以發垂釣,捉魚戲瓊鯨,再博千千一笑?」
遙岑午看她滿目狡黠,想像了下自己珍貴的佔天絲髮當魚線,釣來魚然後丟給那條大瓊鯨,再來一句「乖,跳個龍門給殿下看。」……不禁抖了抖身子,扭頭就走。
當她馬戲團馴獸師吶!
這兩口子一個缺德一個縱容,狼狽為奸,她前世不就知道了,還瞎指望什麼!
川兮只淡淡看了眼她離開的背影,那頭銀白的絲髮閃著冷練的光,有些飄渺。她回頭,又看向千也。這些年來,她一直狼身示人,可即便如此,她眼睛裡的孤冷,身上散發的憂鬱蒼涼,她都能感受的到。難得她看餘非晚捕食卜魚時眼睛裡閃了光,她怎會聽遙岑午的,掃她的興。
她曾說往後只以她為重,哪怕叛世離經,與天地為敵,她都陪著。那這捕食玄卜魚,褻瀆聖靈之事,她亦不會阻攔。
可千也知道她活了近百歲,做了一國之佑七十載,尊古守訓,古制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而今陪她玩|褻古則,將她也曾虔誠信奉幾十載的聖靈當做飯食,已是用盡了力氣。封建思想的打破,不是一句話,一個輕描淡寫的舉動就能做到的,深入骨髓的信奉,抽離時是需要巨大的勇氣與魄力的。
川兮不需要勇氣和魄力,她是為了她。她也並非抽離心中信仰,她只是為了千也,可以不畏祀獸懲治,天地報應。
姐姐對她的傾盡所有,千也一直深深知道,「上來,回家。」
夜半星斗滿天,沒有穹峰延綿的山脊,她依舊伏低身子,讓川兮坐在她背上,而後踩著星斗落花,回王宮。
王宮內九宮十八苑照舊有許多春心萌動的窺探,躲在她們必經的宮路上。可今夜,仙子披星戴月,裙下羌狼為騎,狼身挺傲,煙藍高貴,如騎士護佑。它背上的仙子仿若不可褻瀆的天神,連遠遠窺視都變得忤逆,許多人只敢匆匆掃一眼,趕忙退下。
誰都沒有心神去管顧王承殿下親為坐騎是否妥當,她們莫名都覺得,她背上的女子配得上她的承載。
「千千,下次莫要載我了,可好?」浴房內,川兮給千也梳洗完毛髮後自己進了浴室,才開口。
千也在外室,隔著屏風歪頭呲了呲牙,沒有回話。
川兮之所以這個時候跟她說,就是怕她每次都用咬用啃用舔的來打斷她的商量。這些年她們默契的在千也化回狼身後再未共浴,每次都是這般,她沐浴時,她便像只護衛犬一樣守在外室。
這個時候最適合勸慰狼崽子,因為她很少回話,又夠不著啃咬。
「你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