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都來不及將手機裝進口袋裡,就拔腿往門邊奔去,還沒拉開門,他回身,看向安安靜靜站在床邊的林予冉。
&ldo;你在這兒待著,困了就先睡,別等我。&rdo;說完便要開門出去。
林予冉一聽這話,也有些著急,往外跑了兩步,站在他身側,語氣忐忑卻又堅定:&ldo;我……我和你一起去。&rdo;
傅靳勻聞言,轉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他清清淡淡&ldo;嗯&rdo;了一聲,伸手拽著小女孩手腕,開門出去,再鎖門,跑出這棟老舊居民樓。
動作行雲流水,像林予冉之前見到的他起床去表演時的迅疾樣子,打仗一般。
工作室位置比較偏,打不到車,傅靳勻帶著林予冉往hallween酒吧的方向走了走,才看到待客的計程車。
傅靳勻報了地址後,便仰頭靠在座椅上,表情如往日一般冷淡,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可林予冉知道,他現在是很焦躁的。
他嘴角微微抿起,繃成一條直線,眉頭也微微蹙起,就連往日平靜無波的眸子裡,都染上了一絲一毫說不清楚的意味。他的手,無意識的虛虛握起,極用力的樣子。
林予冉突然有些難受,挪了挪屁股,往他那邊湊了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將他手指一根根掰開,再用自己手掌虛虛握住。
做完這一切,她抬頭,撞上一雙深沉眼眸。他沒笑,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她。
這一瞬間,林予冉膽怯地想逃走,身體下意識地就想拉開幾分距離。她頓了頓,勇敢地迎上他這目光,握著他手的力度增大了一些。
就這麼牢牢地……將他抓在手裡。
半晌,傅靳勻才緩緩地開口,聲音流淌在這暗夜中行駛的計程車內,莫名有種寂寥的意味。
&ldo;我從十七歲開始,就只剩下了我奶奶。&rdo;
&ldo;她簡直……是世界上最堅強的奶奶。&rdo;
林予冉轉頭看去,傅靳勻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他嘴唇動了動,似乎再想說些什麼,可最終沉默,似乎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
晚上在家裡客廳時林司然的話又陡然浮現在了她腦海里。
母親去世,父親生死不明,家裡只有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婆,還和那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混混有著不清不楚的聯絡……
一個字一個字釘在林予冉心上,滿滿當當的,只剩下了心疼。
不由分的,她緊緊握住他手掌,不想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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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傅靳勻家時,夜已經很深很深。
他家在近郊的地方,沒有高樓大廈,每家每戶都是獨棟小房屋。他家裡空間很大,只是平日裡只住奶奶一個人,顯得格外寂寞了一些。
林予冉跟著傅靳勻進了裡屋,他一進門,就急切地跑到床前,趴下,細細看著奶奶蒼老臉龐。
奶奶臥室裡已經有一個中年婦女和一個男人。不難想,這個婦女估計就是傅靳勻口中的&ldo;陳姨&rdo;,那個男人此時正絮絮叨叨說著些什麼,是個醫生。
傅靳勻奶奶正躺在床上,手上扎著針,吊瓶滴滴答答往下輸送著藥液。她已經醒來了,只是看起來還有些虛弱。
傅靳勻和奶奶說了幾句話,起身詢問醫生,那醫生&ldo;嗨&rdo;一聲,爽朗地回答:&ldo;沒什麼大問題,老年人嘛,就是起夜的動作一大,腦袋一暈乎,就倒下了。&rdo;
&ldo;平時多注意一下就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