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死搏鬥過的敵人。包括咱們郭家,最開始家族內部也在支援他的問題上產生過巨大的分歧……可以想見,皇帝登基之後對著其中一些人會有多麼的記恨。”
郭澄笑道:“父親何必危言聳聽呢,我瞧父親向來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對父親最放心了。”
齊國公瞪了他一眼,笑道:“如你們母親所說,我這個人十分的愚忠,死腦筋,所以他才會對我暫且放下心來。但也只是暫時,並非永遠。若是裴家玩完了,下一個就輪到我們了。”
聽到齊國公這麼說,眾人面上都掠過一絲驚訝。
齊國公繼續道:“我們一家手上掌管著四十萬大軍的兵權,原本我還有你們兩位兄長都是駐兵在外,知道這些年我為什麼要稱病在家嗎?”
大家對視一眼,目光之中露出一絲訝然。郭敦最先提出疑問:“父親稱病在家,難道不是為了照顧母親嗎?”
看這個四兒子不上道,齊國公嘆了一口氣,道:“若是僅僅為了照顧你們的母親,將她一起帶到任上去不就行了嗎?”
李未央微微一笑,開口道:“這麼說父親是覺得皇帝忌諱那些掌管大權又聰明能幹的臣子,所以才避其鋒芒嗎?”
齊國公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道:“不錯,郭家有了這四十萬兵權,實在是如履薄冰。因為這四十萬人足可以左右天下的局勢,再加上郭惠妃在宮中又有靜王,若我們支援靜王,他便可以和太子及其他的皇子分庭抗禮,平起平坐。皇帝之所以能夠容納咱們,是想用郭家和陳家來牽制裴氏家族,保持政局的穩定,更可以用裴家和郭家的爭鬥來震懾其他的家族,剋制他們蠢蠢欲動的野心。咱們留在大都,你們的兄長在外頭,誰才最安全呢?說到底,咱們這一家人,不過是人質罷了,能夠讓皇帝放心交託四十萬軍隊,又能讓他坐視咱們去和裴家爭鬥,他看的想必很開懷。可是現在嘉兒你鋒芒畢露,壓得裴氏一族抬不起頭來,你說皇帝他會怎麼想?”
李未央聽到這裡,卻是一愣,在這場棋局之中,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下棋之人,現在看來,她這盤棋下得還不夠到家。
齊國公的面上露出一絲寒意:“就昨天的這件事情,你確實是算無遺漏、步步為營,若是讓別人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所為,只會覺得你心機深沉。因為裴家與咱們郭家早有嫌隙,與旭王也是十分的不睦,所以裴白才會教唆祥雲郡主去殺死巴圖世子,藉以陷害旭王殿下,誰知你當著眾人的面將這一切揭穿,大君自然嚴懲裴白,不會饒過他的性命,這樣裴家和草原王室之間的矛盾也越來越大。然後你再派人刺殺草原大君,所有的人都會懷疑到裴家的身上。若是尋常禁軍前去詢問,裴家人一定會開啟帳門讓他們搜查,偏偏你動用了郭家的力量,這會讓裴家人十分的疑慮,更甚至引起激烈反抗。你就是算準了他的這種心思,才會藉著機會斬殺了裴家的子弟,又讓旭王引來皇帝,借他的手將裴獻送到草原大君的金帳之內,任他處置。這一步一步的陷阱讓裴家人再無立足之地,讓他們按著你鋪好的路去走,這份心計和手段,不管是誰看到都會不寒而慄。”
李未央看著齊國公,沉默良久道:“所以,父親覺得我錯了。”
齊國公看了她一眼道:“當然錯了,而且錯得太離譜,這些年來若是陛下想要徹底根除裴家,他還會留下裴家,縱容他們麼?就是為了牽制其他的家族!你這樣一動裴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們郭府身上,真是個傻丫頭,你鋒芒太露了!”
李未央沉思,是啊,她過於習慣單打獨鬥,所出的謀略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只攻不守,雖然除了裴家大部分的精銳,可這樣的險招卻會將郭家置於十分為難的境地,尤其是在皇帝面前,他那麼精明的人,會看不出這一切是郭家人所為嗎?也許她明知道這個問題,可是報仇心切,再加上祥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