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我在兩界山足足六萬餘年,不吹噓哈!我現在木匠活兒不一定比路闔差,釀酒手藝也不比潭塗低,種地也是一把好手。不過最早的一些日子沒酒喝,可把我愁壞了。”
為的是逗大家一笑,結果根本就沒有笑聲出現,大家反倒是都看著劉景濁,寂靜無言。
於是當山主的笑了一聲之後,便將笑容收斂了起來。
“我這十萬年來風風雨雨,似一鍋濃粥,隨意舀出一勺就都是事兒。但我知道,諸位歷經風雨,不比我少的。我劉景濁能重回此間,能睡個安穩覺,諸位功不可沒。”
說著,他雙手舉杯,沉聲道:“在此,謝過諸位了。”
眾人舉杯共飲,酒水下肚,刑寒藻眼珠子一轉,笑問道:“山主,這次總該把我們的山主夫人風風光光迎娶過門兒了吧?”
劉景濁笑道:“那是自然。”
一頓飯吃到了半夜,大家都有說不完的話,但酒水入腹,話就都說不到點子上了。
輪番敬酒,饒是劉景濁,回遲暮峰時也不得不被龍丘棠溪扶著。
再次回到海棠樹下,劉景濁躺在藤椅上,面朝風雪。龍丘棠溪坐在一邊,頭靠在某人胳膊上。
劉景濁打了個酒嗝兒,呢喃道:“我無數次幻想過今時今日的場景,即便現在真的發生了,卻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龍丘棠溪點頭道:“我不這麼想,我會覺得既來之必安之。”
劉景濁突然起身,摘下酒葫蘆又灌一口酒,然後轉身看著自己親手種下的海棠樹。
“一年栽種,一年釀酒,年年盼歸年年休。莫憂、莫憂,有人為我苦作舟。三萬載春,三萬載秋,又三萬載世間遊。回首、回首,十萬年來風雨稠。”
龍丘棠溪眨眨眼:“呦,居然不是小酸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