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雨也沒落,灶房裡整日悶熱悶熱的。窗戶是有的,只是面兒朝著南邊,一夏天裡,一絲東風也吹不進。
這日快打烊了,寶珠才有功夫歇一歇,卸了圍裙出了灶房,才瞧著陳翠喜正一個****熱絡地說著話兒。
那****瞧見寶珠出來了,神色倒有些匆忙,急急忙忙告了辭,一個閃身就不見了人影。
寶珠心裡奇怪,“姑,方才那人……?”
陳翠喜笑笑,“這些日子常來咱鋪子吃飯,今個才聊上方才說是想起屋頭有事,急著先回了。”
寶珠思量了半晌,問她:“那嬸子是不是認得我?我瞧著我一出來,她便神色有異,不片刻就急匆匆走了。”
陳翠喜歪著頭想了想,吸溜一口氣,“唷,還別說,她方才倒打聽你的情況來著,說是這鋪子的老闆是何處人,一會兒又聊到你屋裡的情況,我只簡單與她說了說。”又瞅一眼寶珠,“應該沒啥大事吧?”
寶珠皺皺眉,想她在縣城裡人際關係簡單,除了三姑家就是自己的鋪子,成日也不上別處去,更別提跟人結了怨,忽又想起賀蘭夫人,可又覺著過了這些日子了,她總也不能日日惦記著自個的鋪子吧,再說,兩人之間也談不上什麼恩怨,無非就是承了賀蘭錦的人情,賀蘭****有些怒氣罷了。
這事發生的蹊蹺,寶珠也琢磨不清楚,一時又覺著自己多心了,到底也沒多往心裡去,沒多久便拋在腦後,直至五月份的時候,她才漸漸猜測到事情的原委。
到了四月底,縣裡的榜才張貼出來,寶珠從她三姑口裡得了訊息,小瘋子一般地往外頭衝,她心裡懸的緊,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奮不顧身從人群中擠了進去,細細去瞧榜單,一眼就瞧見了潤澤的名字,只不過沒奪上什麼好名頭,只排在十幾位。饒是如此,寶珠也喜的直傻笑,半晌合不攏嘴兒。要知道,今年全縣統共就錄著二十五人。可見,這個秀才中的是多麼不易
急匆匆要去告訴他這個好訊息,卻在人群外瞧見了他的背影。
寶珠笑嘻嘻地去拉他的手,“大哥,你中了”
“嗯”他臉上帶著一絲喜悅,“明個就回屋”
這日,王氏早早便起了身,這幾日約摸要放榜了,她惦記著潤澤,一日都不安心,覺也睡不實,生怕他又像去年那樣,放了榜再也不回屋,她略微收拾一番,剛踏出屋門,便聽著外頭有些聲響。
細細聽,那說話兒的可不是潤澤?王氏激動的心跳漏了半拍,一邊兒喊著陳鐵貴,一邊兒就往外頭趕,出了門,潤澤果然就在外頭,他從懷裡支了錢兒給車伕,笑著回頭喚了一聲兒娘,“今個起的早,天不亮就從縣裡出發了,走到鎮上天兒才放亮,這才搭了車回來”
王氏笑著去瞧他的腳,“為省那三文路費錢兒,鞋都走破了”
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喜辦筵席
第一百零三章 喜辦筵席
說話間,陳鐵貴板著一張臉兒出了屋,他老早聽見院子裡傳來的說話兒聲,激動的立即就爬了起來,這會兒出了屋,餘光瞧見王氏正跟潤澤說著話兒,反倒哼哼了幾聲兒,伸了個懶腰,嘟囔著,“這婆娘,都幾時了,灶上還沒開火吶?”
王氏笑呵呵著接了潤澤包袱往屋裡去,“急啥?有你好吃的哩,娃兒中了秀才,昨個才放了榜今個就趕回來報信兒了今個不下地,快些通知老屋那邊兒,這大的喜事,這兩日說啥也得辦上一回”
陳鐵貴在院子裡嘟噥了一句什麼,那臉上竟也帶了些笑意。
潤澤上前兒定定盯著他瞧,“爹,我回來了。”
陳鐵貴嗯了一聲兒,架起牛車就往外走,回頭朝屋裡喊著,“就今個辦我去通知親戚們,給潤生娃兒裝些錢兒去割肉買魚。”
王氏從屋裡出來,朝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