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間,派與派之間都築起深厚的隔牆,只有利益才是唯一的橋樑,這也是祝童堅持獨自做“生意”的原因。
他與二師兄關係最近,也不過是半年一年才見一面。
七品祝門如今的做派還有些江湖道義的影子,但到祝童這一代連個掌門也沒有。老騙子的幾個弟子想:老騙子也許已經把一切都看透了,才故意讓這個難題隨自己逝去,也許,他有意使祝門就此退出江湖八品行列。
人總是在難以判斷局勢的情形下,才會把成功的希望寄託在別人對某種理想甚至信仰的尊重上。老騙子說的這句話提醒著祝童:現在應該立即離開上海,與這筆“生意”切斷聯絡。
但是如果真這樣做,半年多的努力就白費了,還有那筆預計的收益,大約二百萬的收益。王覺非是個貪婪的人,他有著醫學博士的頭銜,還是著名的海洋病研究專家,在海洋醫院的地位崇高且無人制約,收取藥廠回扣更是毫無顧及;祝童粗略的替他算過一筆帳,王覺非任海洋醫院院長五年,至少已經收取了兩千萬的黑錢。
五取其一,是祝門的行為準則之一;這是個比稅收還低的數字,是個使大多數“生意”物件不感覺肉疼的數字,也是個使煙子感覺不滿的數字,她以為,至少也要收取一半。
當然,要除去費用,談判時,祝童會把這一切如實向對方說明白,做到有理有據。做任何生意都要有本錢,在祝門,本錢的意思有二,一是指前期的物質投入,二就是眼光與經驗。
沒錢做不得大生意,沒有能掌握大生意的本事,連找到做生意的機會都不可能。祝童比較自豪的是,與自己做過“生意”的人,多數不會恨自己,有兩個甚至還與他成為朋友。
祝童在收取到應得的利益後,會把對方應該注意的破綻一一指出來,教對方怎樣掩飾和隱藏黑錢;從某中意義上說,祝童更象一個檢察官或顧問,經過他的指導,那些院長們出事的機率大為降低。
不要把人向絕路上逼,老騙子是這樣教導小騙子的;老騙子還說:對女人與貪婪的人;是沒道理可講的。
所以,祝童從不與煙子討論細節問題;這也是兩人之間產生隔閡的原因之一。
秦渺,不錯,對方跟的是秦渺;胖子是從秦渺身邊找到自己的。祝童心頭一亮,他昨天下火車後就與葉兒一道坐警車走了,胖子他們肯定跟不上警車,也不敢跟蹤警車;所以才跟蹤三個實習護士。
這就證明兩件事:一是對方在火車上的行為不是偶然,是為試探自己是不是那個千面獨狼;二來他們對祝童這次“生意”的內容並不清楚,如果他們知道,就會直接跟蹤青梅而不是秦渺。
想清楚後,祝童心頭一塊重石落下,決定把這筆生意做下去。
江湖上總會有風雨,小騙子自問不是經不起風雨的笨蛋。
祝童回到賓館大堂後,撥通了黃海的電話;不是他不記得去蘇絹家的路,作為合格的騙子,他具有良好的記憶力與方向感,任何地方只要他去過一次,就會深深的記到心裡。他報給計程車司機的地址就是蘇絹居住的小區,在路過這家賓館時才意識到黃海的身份是警察,對任何不合理的現象都會有職業的敏感,祝童馬上下車在賓館大堂等候。
黃海還在值勤,接到祝童的電話立即驅車趕到賓館,一邊抱歉說中午沒招待祝童吃飯,一邊帶他上車。
警車很快到達蘇絹家樓下,黃海還在值勤,打電話叫葉兒下來迎接祝童,說聲晚上來陪他吃飯,沒上樓就走了。
蘇絹在家休班,看到祝童進門,從廚房探出頭,說她要做一桌正宗的蘇州菜,感謝祝童這個救命恩人。
祝童客氣著,喝兩口茶;白天的葉兒沒一絲病態,如一朵嬌嫩丁香花,安靜而幽雅。祝童從見面起,一直就沒敢正視那雙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