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人撫須笑道:&ldo;可不是麼,我媳婦兒孃家養兔崽子做生意,一年能生幾十窩呢。&rdo;
玉兔張大嘴巴想說什麼,結果沒有出聲,而是眼巴巴地望向了我。
我冷漠道:&ldo;幾十窩呢。&rdo;
他險些哭出來:&ldo;謝樨你聽我說,我絕,絕對不是那樣的兔子。我,我‐‐&rdo;
我打斷他:&ldo;天庭中人人知道你太陰星君高潔清雅,肯定與y(口口)亂二字不沾邊。這說的是民間的尋常兔子,豈能和月宮中的玉兔比肩?&rdo;
他立刻不慌了,羞澀地贊同我道:&ldo;是的,我還沒,沒處過物件呢……&rdo;
好在那說書人講完故事便走遠了,沒聽見我們這些話,否則真該當我們是跑出來的兩個癲子。我看著玉兔羞得像個黃花閨女,不由得覺得有些有趣。
當初端著一張臉皮,拿上仙的位分壓我的人是他,質問我何德何能與他這樣的天生神仙共用一個&ldo;兔兒神&rdo;的封號、清高得快要化作一縷煙飛去的人也是他。
我只給他吃了一頓火鍋,他便抽泣著對我說:&ldo;你下凡罷,是個斷袖不說,還被人甩了,太丟我的臉了。既然我們兩個用一個封號,你也要對我負責,不能平白汙了我的名聲。&rdo;
我便下來了,名叫謝樨。
他也下來了,還對我說:&ldo;你能不能把那個誰再追回來?&rdo;
我提醒他道:&ldo;張此川。&rdo;
&ldo;對,就是這個人。&rdo;他喜滋滋地給我安排任務:&ldo;我們兔兒神一族雖然只有兩個人,但也受不了這個氣,不管怎麼樣,你也要把他追回來,讓他對你死心塌地,好好地出這口惡氣。&rdo;
在我眼裡,我實在很難理解他的想法。我喜歡過張此川,不過是前塵往事了,即便追回來又如何?胡天保在墳墓裡,躺平了任天上地下的人嘲笑,我照舊過我的日子。
再說,只聽說過把人追回來然後甩開,這番動作叫做報了仇出了口惡氣。我沒聽說過單單把人追回來就算完的,這就好比一輛車少了個輪子,不管你是方的圓的三角的,湊合著總能用。世人要報仇,得燒了那車子,再砸碎其他的幾個輪子,玉兔給我提供的思路卻只是讓我當那個替補的車輪,和車子一起歡快地上路。
我一旦不幹,他便說:&ldo;我是上仙,是堂堂正正的兔兒神,你一個半道殺出來的小仙,壞我名聲不說,就想這麼把責任推卸掉麼?&rdo;平日裡不見他敢這麼囂張,唯獨在這件事上咬死了不鬆口。
我覺得他不是一隻兔子仙,他是事兒精。
事兒精兔子跟我下了茶樓,又在路邊遇見幾個販賣兔兒爺玩偶的小攤子。他似乎仍然對凡人將他的形象做成一個胖老頭子一事心存芥蒂,望望我,又望望那些喜氣洋洋的泥塑,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
&ldo;謝樨,你方才說無人照著你做娃娃,但總有個廟堂,燒香火的地方罷?&rdo;玉兔的一雙眼睛亮晶晶的,&ldo;你帶我去看看好不好?&rdo;
我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他沉默良久,小心翼翼地說:&ldo;我就想看看,那些人給你造的像,和我的比起來,哪個更好看……&rdo;
我道:&ldo;可以。&rdo;
他來了精神:&ldo;在哪兒?&rdo;
我伸出手一指,淡然道:&ldo;青樓。&rdo;
☆、張此川
說是青樓,其實是青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