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都在瘋玩的楨佑,吃過午膳就迷糊睡著在溶月懷裡。
自從那次鏡湖落水後,小傢伙就再不肯回南苑,總是跟著溶月睡在書房旁的廂房。溶月小心的把他放到福祿壽喜月洞門四柱床上,蓋了條杏黃菱紋暗花錦被。小聲叮囑桂嬤嬤守在一旁,她則和長公主去了裡面的書房。
半春給兩人奉了新做的桂花烏梅湯;酸甜的口味,唇齒間縈繞的桂花香氣,令人心曠神怡,不由就放鬆神經。兩人靠著寶藍色的暗雲紋迎枕,舒服的說起了閒話。
“昨天你教楨佑鳧水時,我見了田莊那邊的大管事;他吩咐手下兩個管事籌建房子。我的意思是,也不用再請人,就讓田莊義學的那些流民學子去建。再說還有田莊的佃戶也可以幫忙,你看呢?”
溶月頷首:“公主這法子好,不身體力行,不知世事艱難;不體味汗水,不知粟米成食的辛苦。聖人之書讀得再多,也不如學以致用。”
長公主點頭:“那就好!你派的那個半夏很能幹。大管事昨日跟我還特意誇讚了番,說不虧是宮裡出來的,把那些學子按著男女、年齡和特長的不同,分門別類,排了四隊人出來,每天兩隊人幹活。另外兩隊則休息一天;做飯的、伐木的、打地基的、和泥漿的、起房梁的、打土胚的,安排的很是合理。”
溶月笑笑,沒有接話。那管事能做了大管事,這些事自然輕車駕熟,怎值得他還特意誇獎一回?不過是因了半夏是從她這裡出去的,起了奉承之意。但無論如何,半夏確實成長很快,溶月給了她機會,她自己也抓住了機會,且表現讓她很滿意。
“那邊的事,就累公主多費些心。”
溶月轉話,問起了素慧:“……公主可知,她到底出了何事?”
長公主聽到皇后提起素慧,想到那些聽來的事,閉言不說話;臉上隨即露出一抹可疑的訕色。
溶月瞧得起疑,正要追問,長公主卻猶豫著開了口:“這個有點複雜,我叫了李嬤嬤來給你說。”
長公主說著自顧別開頭,不看皇后的怪詫神情,轉身吩咐一旁的半春去叫李嬤嬤進來。看半春出去,長公主卻仍舊避著不看溶月疑惑徵詢的眼睛,只顧端了桂花烏梅湯來喝,一副她正忙的佯裝躲避。溶月看得蹙眉,只得按捺滿腹狐疑,等李嬤嬤來。
李嬤嬤來得很快,她剛進門施禮畢,還未待溶月開口,長公主已搶先使了半春帶著隨侍的宮女退出房去。看這架勢,莫非還是事有隱情不成?
溶月的心不由被提了起來。
“李嬤嬤,你把明親王妃的事跟皇后娘娘細細說說。”長公主對李嬤嬤交代完,自己竟似逃般、慌忙去了裡面的畫室。
如此反常的行徑,溶月緊張更甚,看著面前俯身恭敬的李嬤嬤,她突然有了種近鄉情怯之感;可下首端立的李嬤嬤已垂手斂目滔滔稟了出來:
“……公主見過半冬後,就擔心起來。第二日就派了奴婢去了明親王府,結果奴婢卻沒見到王妃,伺候的大丫鬟麗蕊說王妃身體不適,不便見客。於是奴婢就去見了常嬤嬤,常嬤嬤還是公主收到皇后娘娘您的信後,使喚她過去調理王妃身體的老人。
等奴婢到見到常嬤嬤,奴婢就趕緊問,王妃到底怎麼不好?結果常嬤嬤卻是閃爍其辭。最後奴婢只得搬出公主來,常嬤嬤猶豫再三這才說了實話;卻說王妃信期延後、有些日子了,十有八九怕是有了熊夢之兆!
奴婢一聽就拍起了手,這不是大喜事嗎?這不是王妃日思夜想的事嗎?為什麼這麼遮遮掩掩的?常嬤嬤就拉了奴婢坐下細說起來。原來王妃懷孕這事有難言的蹊蹺……”
李嬤嬤說到此處突然頓住,豐腴的臉上顯出難為情的表情。
素慧想要孩子的心願迫切至極,李嬤嬤的話,溶月自然同意。可這懷孕還能有什麼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