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才說道:“好,我給你二十天時間。但是我只答應你,我的軍隊不會攻打嶺南。還有糧食必須要收籠起來,我會讓蕭亞軒他們將糧食集結到長江裡面的沙洲上。如果朝廷還要逼我,就是不沉到江中,我也會讓他們一把火將所有糧食燒掉。但我答應你,不會刻意操縱輿論,將糧價哄抬起來。至於血營,我不會攻打陝州,但我不可能就這樣了事的。依然會出兵,進攻渭秦等州,如果談判決圓滿,我還會將某些州縣重新交還給朝廷。這就是我的底線。”
秦渭漢中等州縣,王畫必須要攻佔的,不是為了拓地,而是為了糧食,以及相關的物資。
張說也知道這是王畫真正的底線了。於是告辭。只有二十天時間,一分鐘也耽擱不得。
但是王畫將他拽回來,說道:“我還給你一個禮物。”
“什麼禮物?”
“你將宗楚客他們三人帶回去。”
“王侍郎,你為什麼這樣做?”張說跳了起來,劉景仁薛思簡還好一點,宗楚客萬萬不能帶回去的,一帶回去,無疑是禍亂朝綱。好不容易抓到靈州,不如讓他們自生自滅。
“張侍郎,你擔心什麼?朝廷就是沒有宗楚客,還有張楚客,王楚客。看到沒有,宗楚客前面一抓,後面紀處訥與宗晉卿就不顧輿論影響,調了回來。”
根源不在宗楚客身上。
他不是武三思,是一個草根階級,就象自己現在擁有了多大的力量,但是朝廷會不會身向自己真正屈服?
因此,不將韋氏剷除,朝堂永遠不得安寧。一個個宗楚客依然冒出來。或者象原來,都認為武三思是禍害,可是武三思死了後,朝堂有沒有變好,沒有變好,更加變本加厲。
可也不能將宗楚客這個傢伙帶回去,張說站在哪裡發愣。
這時候侍衛將囡囡以及她兩個弟弟,還有一個青年婦女帶了回來。這個青年婦女大約二十五六歲,模樣兒還算是俏麗。不過有可能因為新死了丈夫,臉上有些憔悴。還有因為勞動,臉蛋有些黝黑,她站在客廳裡有些侷促不安。
三個小孩子興奮地看著客廳裡的一切,囡囡說道:“叔叔,你家裡好漂亮哦。”
實際上也不算奢侈,不過比這個婦人家裡肯定漂亮得多。
李紅她們聽說王畫認了三個義子,一起跑過來看。
王畫衝那個婦人伸了一個手勢:“這位嫂嫂,請坐。”
回過頭來,看到張說還站在哪裡,他哭笑不得地說道:“張侍郎,難道你還留下來吃飯。不要弄錯了,你只有二十天時間。”
“我知道,但這三個人我還是不帶回去。”
“我說張侍郎,你這麼一個聰明的人,怎麼犯了傻?為什麼朝廷這一次與我拼命?不是皇上想拼命,是某個人與某些人看到宗楚客他們的下場,認為我不給他們活路了。因此拿著一個國家,在與我魚死網破。你以為我想釋放這個奸臣?只有將他釋放了,減少這些人的顧慮,退一步,大家才能搭成協議。”
王畫也想緩一口氣。只要這口氣緩回來,不要說朝中有一個宗楚客,一百個宗楚客,他也有能力,在關健時候,活活將他們逼殺。但沒有這個緩衝,雙方就沒有辦法和解。相信一個朝中多一個奸臣,雙方和解,那個份量更重一點,張說應當會意的。
張說也回過神,然而他苦笑起來。王畫想法是不錯的,可現在宗晉卿與紀處訥重新調回來,再加上諸韋與宗楚客,這個朝堂就象得了梅毒,到了晚期,全身長濃,好不了了。
最後苦笑道:“你當初為什麼不將他們殺死,殺死了,不就什麼事沒有了?”
“放心吧,天就要亮了。”王畫拍了拍張說的肩膀,將他送了出去。然後又叫來了幾匹快馬,讓侍衛開啟鐵籠。
宗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