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在張旭懷素兩個人還沒有出世之前,王畫這筆狂草即使稍作嚴謹,也給人帶來了極度的感官刺激。
一行字下去,王畫也似乎感到手感來了,他叫了一聲:“酒來。”
拿酒吧,張易之立即命令下人下去拿酒,這才是真正的文人佳事,最主要王畫與他沒有仇恨,不會寫出什麼大詩來譏諷他。這件事傳出去,同樣也會為自己帶來好名聲。
婢女端上來一大壇酒,王畫張開嘴灌了一大口酒下肚,再次提起了筆,這次筆勢更加奔放。王畫的每一次的勾劃轉折,都讓眾人看得目馳神離,恍然不知身在何處。
王畫繼續寫道: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絃。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么》。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看到這裡,大廳裡寂靜無聲,這樣的詩,這樣的字,雖然有人還是不服,可都驚呆了。
王畫一氣呵成寫到這裡,再次喊道:“酒來!”
這一聲喊才使眾人驚醒過來,這時候再看著王畫,不但是李隆基,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王畫身上也許真有那麼一點仙氣。
王畫再次提筆: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沉吟放撥插弦中,整頓衣裳起斂容。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今年歡笑復明年,秋月春風等閒度。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
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月浮樑買茶去。去來江口守空船,繞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
我聞琵琶已嘆息,又聞此語重唧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從去年辭帝京,輾轉再度洛陽城。
寄居南門無音樂,終月不聞絲竹聲。住近狹溪地低溼,黃蘆苦竹繞宅生。其間旦暮聞何物?杜鵑啼血猿哀鳴。
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還獨傾。豈無山歌與村笛,嘔啞嘲哳難為聽。今夜聞君琵琶語,如聽仙樂耳暫明。
莫辭更坐彈一曲,為君翻作《琵琶行》。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悽悽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
座中泣下誰最多?洛州少年青衫溼。
這首長詩寫完後,大廳裡再次一片寂靜,過了半天后,再一次雷鳴般地叫了聲好。
只是許多人用古怪的神情,看了看這個樂妓,又看了看張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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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賜妓
其實因為是狂草,許多字,都有人辨認不出,但在座之人,都是飽讀詩書之士。連蒙帶猜著,還是將整首詩的字猜了出來。
在這首詩裡,王畫也沒有原搬照抄,如果原搬照抄,那可以出大麻煩了。他做了一些小小的修改。可就因為這小小的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