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看著群山,淚流不止,人生無常,世事一場悲涼,這十年如夢如幻,真真假假,真假難辨,李嬸嬸和東勝雪沒打擾他。
李嬸嬸道:孩子,嬸嬸便和勝雪在家等你。
李嬸嬸走後,李道玄站立許久,山風吹拂,他踏雁而去,入了深山,一路上群山寂靜,滿山奇珍異獸已無蹤影,落在了兩座墳頭前。
李道玄失聲痛哭,兒時的玩伴,那待他極好極好的叔嬸,終究是逝去了,臨走前怕他餓死,還為他求了人。
許久許久,離開的李道玄盤坐灰雁,一口一口喝著葫蘆裡的酒,看著腳下茫茫群山。
一道悲涼聲音緩緩傳蕩而出,迴響群山。
濁酒一杯敬流年,新人舊人皆親人,生人亡人心中人,生者有情,亡者有恩,童年記憶埋於此,十年一夢悠悠然,踏遍萬千山水,看遍群山寂寥,歸來時仍是陋巷少年,歲月走過二十三,且看且看,一人一書院,孤雁李道玄,親人已逝去,留墨白道玄,從此世間我一人,獨坐高山憶亡魂,日也思夜也念,但願有來世,還做那少年……
落在了祖屋前,李道玄見到小院前方石桌上,留了鑰匙,還有兩行字在石頭上。
深山一老屋,勝過人皇殿。
李道玄略帶傷感,朝著兩行字拜了拜。
拿起鑰匙開啟院門,裡面一切如故,猶如夫子從未出現,除了石頭留下的兩行字,屋子裡一切跟交與夫子時一模一樣。
默默看了一會,李道玄重新關了院門,那個看起來安靜猶如一朵雪蓮花的小魚兒,竟然一把掏走了聖人之心。
李道玄暗歎,世事多變,此女心機之深,竟連聖人都毫無所覺。藉著天地開的剎那,掏心而走,乾脆利落,似早已演練千百萬次。
來到了瀑布下,一群猴子嬉戲,見到李道玄不停拱手,看著一群金色猴子,李道玄笑道:可不是我救了你們,是你們那好兄弟小屁孩出的手。
說完比劃了一下,而後道:大山往後沒有妖獸給你們獵食,恐怕再難有機會更進一步,你們便搬去書院上。
李道玄與猴子們比劃許久,一群猴子點了點頭,一頭拉著李道玄朝著瀑布而去。
只見水潭邊,一個隱蔽的山洞出現,走入其內,赫然有七八池猴兒酒,色澤晶瑩,看樣子有了不少年月。
李道玄莞爾,這群猴子給那孩子禍害得不行,又偷偷開了一處山洞釀酒。
看著這酒,李道玄拿出一個杯子喝了一杯,點了點頭笑道:這酒不錯,我便收走了。
猴子點了點頭,朝著外面而去,開始收拾家當,不時吱吱吱吱亂叫,這滿山猴子可不少,後方還有一大群灰猴,現在沒有了聖人天地隔絕,李道玄怕有修士來偷走這群奇獸,索性都帶去書院上,自己看著也好安心。
收了酒的李道玄走出,看著猴群忙碌,也不再管,這群猴子通靈,想來很快便遷徙到書院那座大山上。
乘著灰雁落到了李嬸嬸家的屋頂上。
不少小鎮百姓都見證了神仙飛天的場景,已然知道世上有修者,看著空中飛過的李道玄,不少街坊鄰居議論紛紛,羨慕不已,小鎮竟有人成了神仙般的人。
天井擺著桌椅,恢復人身的李守成坐在了主位上,李嬸嬸坐在了另一邊凳子上,對面是東勝雪,一桌子酒菜。
看著模樣似在等自己,李道玄一躍而下。
看著李叔叔,抿了抿嘴最終展顏笑道:叔,侄兒帶了酒,今日管夠。
聞言繃著神經的李守成渾身一鬆,李道玄最終還是認他這叔叔。
李守成哈哈笑道:侄兒坐,今日咱們叔侄喝個痛快。
李道玄抬手,兩缸酒出現,顏色不一。
李道玄拿出幾個碗,每人都到了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