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黑夜,恨不得把惱人的思緒化成口中吐出的一縷氣息。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懶慢帶疏狂。曾批給露支風敕,累奏留雲借月章。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唉!她終究不能如這詩詞中作者一般瀟灑豪情,否則怎麼會被一個小小的決定左右搖擺?
“你是不是正在發愁,是去濟南好呢?還是不去的好呢?”福神笑嘻嘻的出現在欄杆的另一頭。
“你真該改行去當街頭巷尾的三姑六婆。”唐吉寧懶洋洋的斜睨了她一眼,若非她生性太過散漫,對周遭的一切總是波瀾不起,她這般無聲無息的出現還真令人吃不消。
努努嘴,福神一臉慘遭誣陷的可憐相,“我只是關心你。”
“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去濟南?”
“聰明!”
“這是為何?”。
“你的姻緣在濟南。”
“這太可笑了。”唐吉寧不當一回事的搖著頭,因為她的如意郎君在濟南,所以她必須前去濟南,若她選擇不去呢?
一眼就看穿她的思緒,福神搖了搖手,慈祥的說:“丫頭,天意不可違,命運如此,你抗拒也是無濟於事。”
“我不是有意抗拒命運,我只是認為此刻還不適合前去濟南。”
“我之所以洩漏天機乃出於私心,這無非是捨不得見你如此心煩,想要替你拿定主意,可不要你找到藉口不去濟南。”福神懊惱的噘著嘴。
“這正是教訓你的好機會,你不要老是胡說八道,否則偷雞不著蝕把米。”
“神仙豈能胡說八道?”
“我不知道天庭的規矩。”
“我瞧,你是害怕預言成真,所以不敢去濟南。”
“我哪有這麼多心眼計較這種事?”
“這可難說。”
“你別想玩那一套激將法,對我不管用。”
“那你倒是說說看,為何不去濟南?”
“我不能隨隨便便的丟下添福作坊跑去濟南。”
“你這丫頭何時變得如此多慮?”
“你當我不管世事嗎?”嘆了聲氣,唐吉寧語重心長的皺著眉,“如今時局紛擾時有所聞,我若能籍著年畫將平安帶給人們,這豈不是一件善事?”
聞言,福神滿意的點點頭,這丫頭不愧是她挑中的小福星!
“你不會再勸我去濟南了吧!”
“不不不,這是兩回事。”
“我若去了濟南,添福作坊怎麼辦?”
“你還是可以在濟南製作年畫啊!”
“這……”
“哎呀!你還猶豫什麼?去吧!”
偏著頭,唐吉寧好笑的看著他,“我真懷疑你是曲昌隆派來的說客。”
“我……”
“你的話我擱在心上,爹孃就快回來了,我得問問他們的意思。”
嗄?浪費了那麼多唇舌,就這樣嗎?唉!罷了罷了,這丫頭一向有自個兒的主張,祂能夠幫那個俊俏小夥子的就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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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寒地凍,唐青青旺盛的精力還是一點也不打折扣,玩了投壺,投中了一隻大花瓶,嫌它礙手,乾脆賤價清掉,接著跑去看街頭賣藝,當個散財童子,然後喝上一碗熱茶暖和身子,便忙碌的在小販之間轉來轉去。
“珠兒,你瞧瞧這隻五鐲子姐姐會喜歡嗎?”把玉鐲子拿得好高,唐青青的目光卻是賊兮兮的斜了一邊,頻頻往後飄送,不過這真是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她很可能什麼也沒瞧見,而把脖子扭傷。
“小姐不戴這些玩意兒。”這種事還用得著問嗎?何況這隻玉鐲子長得“財大氣粗”,小姐的手可以戴得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