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季灼能這麼快就猜到,看來這病是真好了,腦袋都不呆了。
投屏緩緩亮起,任燃關了一些燈光,畫面上出現了一個噘著嘴的小娃娃。
季灼驀地愣住,那是他小時候。
任燃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他小時候的許多照片,有外婆抱著他的、有他坐在河邊面無表情比‘耶’的、有小學畢業時照的……還有一些季灼沒見過的,或許是高中的時候被同學偷拍下來的。
每一張照片上都標註了日期:12月24號出生日、6月27號畢業日、成人禮……
直到他讀大學、簽約出道,清晰的影片影像多了起來。
從他第一次演戲、殺青,到第一次上節目、上臺,拿著話筒說“大家好,我叫季灼”。
從寂寂無名,到最近的那場演出,臺下鋪天蓋地叫著他名字的歡呼聲……
季灼靜靜地看著,他看到了很多,跟他生病時夢到的這二十幾年不太一樣,這個影片裡的底色是蓬勃著向上的。
影片呈現的小時候的他倔強又傲嬌,青春期的他在偷拍者的鏡頭下擁有著那個年紀最好的青澀與乾淨,出道後,又從不卑不亢的小藝人逐漸變成了從容淡定的大明星。
片子沒有他夢裡的悽然,點點滴滴都是最珍貴的成長。
似乎他能成為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
影片放到最後,是一片黑色的背景,白色字型慢慢浮現——
“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
“生日快樂,25歲的季灼。”
“我愛你。”
季灼的眼眶逐漸溼潤,片子結束,沒有亮屏的屋子顯得比較暗,任燃想要起身去開燈,被季灼一把拉住:“不許去!”
任燃順勢又坐下,把腦袋湊到季灼面前,幾乎要貼了上去:“喲,哭了?”
季灼:“……”
他皺了皺鼻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
“那就是快哭了,哭吧,有我呢。”
“……你別給我打岔,這些照片你怎麼找的?”
“到處找唄,聯絡了你以前的學校和以前的同學,還在你外公外婆的老家宅子裡找了一圈,後面出道之後的就更好找了。”
任燃說得輕巧,但季灼能想象到這其中花了多大的功夫。
他低頭笑了笑,道:“謝謝你。”
他想,任燃可能不會知道,那句‘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比‘我愛你’更能讓他觸動。
但他又想,任燃可能是明白的,因為他把那句放在了第一句。
這個人似乎總能明白他在意的是什麼,又總能觸及到他的心口,讓他猝不及防,只能讓對方貼近那顆心,然後緊緊捂住。
“哦,謝謝我,”任燃又開始了陰陽怪氣,“這可不是我想聽的三個字。”
季灼抬頭看他:“想聽三個字?很不錯?”
任燃嘴角微抽:“聽起來像師生交流。”
“哦——那麼……你有病?”
“……像醫患關係。”
“你真行。”
“……像在罵我!”
季灼笑倒在沙發邊,黑眸裡彷彿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膜,在壁爐的火光映照下像兩顆漂亮的黑曜石。
任燃被那雙眸子注視得晃神了兩秒,回神後湊過去吻他,邊吻邊輕咬:“說不說?”
季灼笑著仰頭,讓任燃的吻落在他的下巴:“說什麼?”
“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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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了,季灼眯著眼,貼著任燃的唇瓣慢悠悠地回吻過去,喉嚨裡發出含糊的三個字眼。
他說得模糊不清,落在任燃的耳朵裡,卻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