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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沒有上他的當。我和男友從酒吧裡出來,卻沒想到老虎突然從黑暗裡躥出來,他用吉他向我男友的汽車上砸去。他的吉他壞了,汽車只是劃破了一點漆。我男友非常氣憤,把老虎狠狠地揍了一頓,還把他扭送到了派出所。老虎在派出所裡大罵日本鬼子,警察們都偷偷笑。他只在派出所裡待了一夜就給放了出來。大概是他罵日本鬼子罵得比較厲害吧。”

我問她:“那一晚,小謝在幹什麼?”

內蒙古姑娘回憶道:“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的眼裡只有老虎瘋狂的舉動。”

內蒙古姑娘走時,猶豫了一下對我說:“不要告訴老虎我去了哪裡。我要去日本了。”

最終我還是違背了內蒙古姑娘的叮囑,告訴了老虎她的去向,我相信,老虎不可能追到日本,那個有著櫻花的國度不是他喜歡的。

那個冬天給了我所有有關寒冷的記憶。在寒冷的逼迫下我才發現,謝雲娜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回到我的身邊了。她的慾望之火似乎被寒冷給澆滅了。直到有一天她慌慌張張地站到我面前,就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她的嘴上起了一個大泡,臉上黑黑的,頭髮亂糟糟,我大吃一驚,我說:“你去要飯了?”

謝雲娜沒有理睬我的驚訝的玩笑,她說:“快去取點錢,跟著我走。”

老虎在河南一個叫鄧州的小鎮生了病,一病不起,天天高燒不退,說胡話。謝雲娜哭著說:“快去救救他,他快死了。”

我帶著錢,跟著失魂落魄的謝雲娜坐火車去了河南。一路上我都在打量著謝雲娜,她的目光變得那麼堅毅,形象卻已經十分陌生。她緊緊地攥著的手,彷彿要把我的手掌攥穿。她告訴了我他們漂浮不定的生活,他們哪裡是去尋找夢想,簡直就是過乞丐的生活,從一個地方漂泊到另一個地方。老虎的歌聲和詩歌就是他們的一切。

我們匆匆地趕到那個叫做鄧州的小鎮時,老虎躺在一個小旅館裡的床上,兩眼像是兩個鈴鐺。他高大的身體此時蜷縮成一團,像是一隻乾癟的蟲子。謝雲娜俯身對他說:“小劉來了,他帶了錢,我們去醫院吧。”話還沒有說完,謝雲娜就嗚咽起來。

我看著他的樣子也頓時打消了痛恨他的想法,這哪裡還是那個充滿了幻想的詩人和歌手老虎?我伸出手在他的眼睛上晃了晃,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沒有任何反應。我把他們欠旅館的錢先還上,然後僱了一輛計程車把他送到了離此最近的那個城市南陽。在醫院裡,看著那些液體慢慢地進入到他的身體裡,老虎紙一樣的臉上慢慢地有了血色。

兩天後,老虎的眼睛就能轉動了。他彷彿是剛剛看到我,他的聲音像是一隻蒼蠅,他問我來這裡幹什麼。

我說:“我只是吃飽了撐的,來這裡散散步。”謝雲娜在我身後掐了一下我的背。

老虎想笑一下,他的鬍子就機械地動一下。

在那個綠樹成蔭的醫院裡,我無法抑制地要告訴他關於內蒙古姑娘的一切。坐在床邊的我,像是一個法官,我在觀察著他的表情的變化,想從他每一個細小的動作中找到蛛絲馬跡。我說:“你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什麼崇高的理想,你只是為了一個姑娘。”

我的話讓謝雲娜非常震驚,她說:“他病還沒好,你不要刺激他。”

我告訴他內蒙古姑娘去了日本,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要在櫻花盛開的季節裡成為一個新娘。老虎聽完我的話,突然從床上挺起來,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猛烈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那口鮮血落在了白白的床單上,像是一朵正在綻放的玫瑰花。謝雲娜大聲地斥責我的無情無義,她急忙跑去找醫生。

老虎的身體在短短的幾天時間裡就恢復了。我們走出醫院的大門,來到南陽的一個普通飯館裡,飯館的外面是一條擁擠的街道,有很多商販的叫賣聲穿越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