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呢,這不難,下回我給你招回來一個。”
齊老闆說:“可別招回一個像你這樣的,下面松得跟窯門一樣。”
楊師傅說:“跟窯門一樣還不好嗎,你就不用下窯了,天天伸著頭鑽窯門就行了。”
齊老闆說:“我日你妹子,你那窯門裡邊能挖出煤嗎?”
楊師傅說:“那要看你會挖不會挖,你要是會挖,挖什麼有什麼,連活人都挖得出來。”
齊老闆說:“那好吧,我一會兒就挖一傢伙試試。”他說了對新招來的人沒什麼可看的,還是把周水明和李正東都審視了一下。他指著李正東說:“我看你的嘴有點毛病,你會不會說話?”
李正東低頭掩飾了一下,說會。
“你說一句我聽聽。”
李正東仰著臉像是想了一下,說:“我不知道說啥。”
楊師傅笑了,說:“不是啞巴,你放心吧。”
齊老闆轉向周水明問:“你呢,你是哪兒的人?”
周水明說了他在農村老家的地址。
“你們兩個以前下過煤窯嗎?”
周水明和李正東都說沒下過。
齊老闆對楊師傅有所埋怨:“你又給我弄來兩個生坯子。”
楊師傅嘁了一聲說:“生坯子怎麼了,生坯子口嫩,幹起活兒來好使喚。”
周水明記下了這個粗野女人說的話,牲口才說口老口嫩,這個女人把他們當成牲口了。
齊老闆要他們兩個把身份證拿出來瞧瞧。
噢,到這裡倒要身份證了。周水明估計,齊老闆可能會把他們的身份證扣下來。他看過不少報道,一些老闆為限制民工的自由,防止民工逃跑,就把民工的身份證統統收走,扣留。他防著這一手,才做了一個假身份證。他做的假身份證,上面標註的各個專案也不是完全假,除了住址寫成農村老家的地址,別的都是真的。他和李正東把身份證給了齊老闆。
拿到身份證,齊老闆卻不看,拉開右手邊的一個抽屜,把身份證扔了進去。
如周水明所料,齊老闆不會把身份證還給他了。為增加寫作材料,他還是問了一句:“身份證不還給我們嗎?”
齊老闆說:“身份證不是鐵鍁,下窯又不能挖煤用,你還要身份證幹什麼!”他大聲往洞外喊:“二鍋子!二鍋子!”
二鍋子應聲而進,手裡提著一根鍁把粗細的木棍。
齊老闆問:“你們還有什麼證件?”
周水明說沒有了,李正東也說沒有了。
“你們帶的有沒有手機?”
周水明搖搖頭。他很擔心齊老闆讓人翻檢他的行李,那樣的話,他的身份就會露餡,全部計劃就會泡湯。他把話題拉回到身份證上,說:“齊老闆還是把身份證還給我們吧,我們出去辦點啥事方便些。”
齊老闆中了周水明的計,沒有再問手機的事,他說:“你等著吧,該還你的時候就還給你了。”他吩咐拿棍的二鍋子:“你看看哪個屋空一些,讓他倆住下。今天天晚了,明天再安排他倆下窯。”
周水明問:“不籤個合同嗎?”
“籤什麼合同?”
“我聽說老闆跟打工的人都要籤一個合同。”
“廢話,我們這裡從來不籤什麼合同!”
二鍋子推了周水明一把,說:“走!”
周水明瞥了二鍋子一眼,認定這個滿臉惡氣的人是窯上的一個打手。
二鍋子把木棍在周水明眼前晃了一下,說:“看什麼,有你看的時候!”他把周水明和李正東帶到一間窯洞門口,拉開門口的木柵欄門,說:“進去吧!”說著,把他倆往裡面一推。從外面把門關上了。
這樣的場面,周水明在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