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話音未落,高興的聲音再次傳來:“本宮以太子名義起誓,今日斷不會趁宇文孝伯靠近之時取他性命!宇文孝伯,如今你可敢前來?”說著,高興一揮手,城上的弓箭手皆是收弓退出一段距離。
“本帥何曾怕過誰來,且看你有什麼把戲!”宇文孝伯冷哼一聲,警惕地緩緩走向東雍州城。待得靠近,宇文孝伯頓時認出了城上之人,臉色再變。而這時,高興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樣,這些人宇文將軍可還記得?”
宇文孝伯怒目而視,咬牙切齒地道:“高興小兒,你果然卑鄙無恥,竟想以人質要挾本帥?”
“非也!”高興搖頭,然後衝那六人中左側的一人道:“齊王殿下,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本宮不想無謂殺戮,但若宇文孝伯不知進退,那你們也別再怪本宮下手無情!”
六人心中皆是一凜,眼神更加深沉而凝重。
“孝伯,你勝不了太子殿下,不如就此退兵吧!”
聞聽此言,宇文孝伯面露驚容,繼而眼中燃燒起熊熊怒火,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宇文憲,你果真做了叛徒?!”
第七百一十六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宇文憲聞言身子巨震,眼中閃過濃濃的悽苦之色,籠在袖中的雙手攥得緊緊,青筋暴突。想他英明一世,卻不慎為高興所擒,如今更是逼不得已成為高興手中打擊周軍的利器。
他多想轟轟烈烈地戰死殺場,尊嚴而光榮地為大周的江山,為宇文氏一族的基業獻出生命,但想到高興說過的話,他也只能將一切的委屈與悲憤深埋心底,去做人神共憤的事情。
深吸口氣,宇文憲語重心長地道:“孝伯,突厥已經兵敗,以你十萬大軍又能破得幾城?齊國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你我的預料,你根本不可能戰勝太子殿下,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退兵吧!回去好好輔佐皇上,勵精圖治,愛惜百姓——”
“你住口!”
宇文憲話還未說完便被宇文孝伯粗暴地打斷,宇文孝伯猩紅的雙目死死地瞪著宇文憲,似乎要將其生生撕碎一般,他實在不願相信,曾今令他傾佩的齊王竟然淪落至此,居然做了叛徒,成為了高興的說客。
“宇文憲,枉先帝對你信任有加,你卻做了吃裡扒外的叛徒,如此行徑簡直是豬狗不如,你根本不配是我宇文氏的族人!今**越是阻撓本帥攻城,本帥偏要反其道而行,不踏平此城,將你頭顱帶回長安,本帥誓不罷休!”
就在宇文憲滿臉愧色,無言以辯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宇文元帥,請以將士們的性命為重,莫要一意孤行啊!”
宇文孝伯渾身巨震,驚愕甚至有些恐懼地看向宇文孝伯身旁之人,那模樣就如同見了鬼一般,良久才顫聲道:“韋、韋孝寬大人,你、你還活著?”
周國所有人都以為當年在玉璧城叱吒風雲,力抗高歡的一代名將戰死沙場,卻沒料到他竟然還活著,而且與宇文憲一般變節。
“唉——”
韋孝寬長嘆一聲,一臉落寞悲涼地道:“未能保護好先皇陛下,老夫慚愧啊!宇文元帥,聽老夫一句,退兵吧,莫要讓周國的勇士平白枉送了性命!”
“宇文元帥,先皇囑您輔佐新皇,您身上責任重大,萬莫意氣用事,一切以大局為重,以周國的江山社稷為重啊!”
“王軌?”
看著開口說話的中年人,宇文孝伯的腦海剎那間一片空白,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曾今在周國煊赫一時,戰功彪炳的韋孝寬、王軌、宇文憲都是眾口一詞,勸自己退兵。曾今他們是周國千萬百姓敬仰的英雄先烈,如今他們卻是恥辱的叛逆,不可饒恕的罪人。
宇文憲、韋孝寬、王軌、史萬歲、賀若弼,當這六個人的身份為周軍所知,而且站在周國的對立面時,